睚眦必报的小姑娘,好像藏了一肚子坏水儿啊!
如此看来,这趟也不算白来。
“怎么才来?”
陆熹年招招手,让她坐过去。
苏黛提着裙摆坐下,一瞬间就感觉到有无数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其中暗含锋芒。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这些人的眼神,已经够苏黛死过无数次了。
“路上遇到宋雪青了,她的毒,你还没帮她解开么?”对于那些人的目光,苏黛故作不知,撑着下巴扭头,好奇地问。
陆熹年唇角噙笑,“这么关心她?”
苏黛撇嘴,“我才不是关心她呢,”她嘟囔,“看她倒霉我别提有多开心了,谁让她——”
话说到一半儿,她停下话头,打量陆熹年的神色。
见他神色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
像个孩子一般抱怨道:“我知道他是你师妹,可是她的毒真不是我做的,我要是有那本事就好了!”她眼睛圆溜溜地看着陆熹年,“所以,你不能因为她跟你说了什么,就找我算账!”
陆熹年挑眉,“我何时说过要找你算账?”
苏黛:“那就好。”
“是不是你做的都不重要,”陆熹年忽然道:“我不在意这个。”
苏黛端着酒杯的动作一顿,继而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抿了口杯中的酒。
陆熹年提醒:“那是我的。”
“嘶!!”
苏黛放下酒杯,吐了吐舌头,“好辣!”
陆熹年往她面前推了一盘糕点,“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能?”
“我好奇嘛!”她拿了块糕点,小仓鼠似的啃着。
陆熹年目光落在远处,宋雪青进来了,远远的看着两人,神情晦暗不明。
他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接着,他忽然想到什么,怔楞垂眼。
酒杯的边缘,落了一点浅红的唇脂。
这是苏黛喝过的那杯——
-
宴会中众人都暗藏心思,看似在与相交的友人聊天,实则该注意的,可一点没落下。
曾经是宴会主角的苏家人,如今只分到一个偏僻角落。
苏莹捏着帕子,气的眼都红了。
她死死盯着某一处,那两人坐在灯火下,如同最般配的眷侣。
她的父亲,也是当初力排众议要把苏黛送进盟主府讨好江问樵的男人——苏钟海简直捶胸顿足,“看看人家,果然不愧是我那好大哥养出来的娇娇女,在讨好男人上,你们几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她!”
苏莹咬唇,不甘道:“她也不过是占了个先而已。”
若当初进盟主府的是她,现在坐在陆熹年身边的,或许就要换一个人了。
光是想想,她的心都热了。
苏钟海也觉得此言有理,更后悔了。
他压低声音道:“今日便是你们的机会,是飞上枝头,还是沦为尘埃,便看你们自己的了!”
听着他的话,被他带来的几名年轻姑娘脸色都不好看。
她们低着头,怕被苏钟海发现眼底的怨念与不甘。
不是所有人都像苏莹一样,计划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若不是没得选择,她们宁愿远离江湖纷争,去做个普通百姓。
而不是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只能任人摆布。
其中一名姑娘抬头向苏黛的方向看去。
此时正好天空绽放烟花,璀璨明亮的烟火照在她的笑靥上,明艳动人。
大小姐她——似乎与过去不太一样了。
-
宴会开始,布置的美轮美奂的舞台中央,也开始有伶人登场。
水袖流动,腰肢轻软。
江问樵的身边却根本没有人,不是不想讨好,而是不敢。
别看这位盟主大人平时总是笑吟吟的,一副宽厚模样,但只有与他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厚道之人。
相反,招惹上他,就要做好被扒一层皮的准备!
江问樵百无聊赖地坐在高台之上,把玩着酒杯,垂眼就看到那对男女坐在一起,气氛分外融洽。
两人离得近,他自然能感受到陆熹年的好心情。
还真是——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有点不爽啊。
在这种的热闹中,他忽然开口,“苏黛。”
“嗯?”苏黛茫然抬头,唇角还沾了碎屑。
江问樵勾勾手指,“到我这边来。”
陆熹年眯眼,暗藏警告。
江问樵视若无睹。
江问樵挑眉,似笑非笑,“怎么,还要我亲自下去请你?”
苏黛噘嘴,她本能的不太想靠近江问樵。
先不说她的身份尴尬,还有那日被江问樵吓醒,以为他是采花贼的事,都没能给苏黛留下好印象。
她第一时间扭头看向陆熹年,她想听陆熹年说一句,让她留下。
可——
陆熹年屈指敲了敲桌子,颔首,“去吧。”
苏黛唇一下子抿紧。
所以,陆熹年其实也并不是很在乎她,是么?
“好。”
她起身,看也不看陆熹年一眼,一步步走上台阶,朝江问樵走去。
宴会中交谈声不知何时小了,无数双目光都汇聚在苏黛身上。
背景音是台上琴师们的演奏,丝竹阵阵,空灵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