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livehouse。”
李心怡眼睛都瞪大了:“爷爷这么时髦的吗?”
刘恋:“这边还有livehouse呢?在哪?我也带心怡去看看。”
刘旭:“不在村里,市里。”
刘恋:“一起?”
刘旭:“嗯。”
下午晚些时候,三位明星来到q市,帽子墨镜口罩包得严严实实,走进位于闹市区的一家livehose。
内厅灯火通明,舞池里摆着一张张小茶桌,很多老年人坐在桌边悠闲地听着戏曲,舞台上有角儿正在唱,大屏幕上实时投屏,演员的动作表情神态分毫毕现,时不时传来几声喝彩。
好家伙,livehouse爆改戏园子。
刘恋一眼就看见爷爷正跟几个老伙计坐茶桌边嗑着瓜子看戏呢,还坐在c位,美得不行。
三人找张空桌坐下来,刘恋点了一壶正山小种和一份茶点拼盘,居然还挺贵,有点肉疼。
刘旭说:“场子白天没人,空着浪费,下午唱戏,晚上表演。”
“挺聪明的,新商业模式啊!”刘恋:“谁开的?”
刘旭:“我。”
刘恋:“……”那你还收我茶钱??
刘恋和李心怡坐着听了半下午的戏,喝茶喝得跑了五趟厕所,戏园子到点清场,他们出去吃晚饭,吃完回来一看,场地已经翻完台了,好多年轻人在门口排队,livehouse夜场正式营业。
刘恋拉着李心怡想从边门溜进去,被刘旭堵住,收款码往他脸上一怼:“买票!”
刘恋只好扫码付款:“你真是我亲叔!”
李心怡抬起头:“啊?你已经付了?我刚搜到团购8.5折。”
刘恋捶胸顿足。
刘旭:“免费唱一首,我的乐器和人随便用。”
刘恋大眼一愣:“我来你场子唱歌,你还收我钱?我出场费一分钟八十万……”
刘旭:“爱唱唱不唱滚。”
刘恋:“唱!”
刘旭混迹滚圈多年,号召力还是可以的,场子里不少独立乐队和新乐队慕名前来表演,气氛很到位,一晚上high生high死,李心怡腿都跳酸了。
刘恋算着时间,等大家累得差不多了,对讲机通知刘旭的乐队准备,四个帅大叔派头十足地出场,台下人群沸腾。
“旭哥!旭哥要唱了!嗷嗷嗷!!”
“旭哥!!!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旭!刘旭!!刘旭!!!”
有人脱/个光/背,手持外套疯狂挥舞。
李心怡吓得捂住眼睛,妈呀,这架势,比自已和刘恋的粉丝加起来还要疯。
低音贝斯前奏响起,合成器推起来,刘恋一个助跑起跳,翻身上台,抓绒外套一脱,里面是件鹅黄色短袖,戴着大墨镜拿起麦,嗓门飙到100分贝:“我回来了!!”
观众也不管他是谁,全跟着叫:“哦哦哦哦——”
李心怡听到身边有人喊:“怎么不是旭哥呀?”“喔!这个帅!”
“爱看美人乐队,刘子涵,限!定!返场!”
“哦哦哦哦哦哦——”
因为敷衍到有些搞笑的名字,观众都以为这帅哥在信口胡诌,可台上已经摆好阵型的几个中年人同时扶额,背着贝斯的刘旭双手扶额。
二十年前,从首都回来的摇滚青年刘旭第一次接小学四年级的大侄子放学,顺手把他带到了排练的地方,当时摇滚乐队特受欢迎,他们到哪都有漂亮妹子围着,侄子就背着书包坐在音箱上,直勾勾地盯着女孩子看。
刘旭走过去揉他头:“想不想组乐队?”
侄子点点头:“想。”
刘旭:“喜欢唱歌?”
侄子:“喜欢。”
刘旭:“会乐器不?”
侄子:“钢琴过了八级。”
刘旭:“好!那你拉个乐队,我们加入,名字就叫‘爱看美人’怎么样?”
侄子傻傻点头,其余三人哈哈大笑。
现在想来,都是年少时的荒唐事。
刘恋数着前奏的秒,在舞台上走了个来回,c位站定,目中无人地唱起来——
“乘坐的末班列车 在缺损的轨道上行驶着/询问沉默的乘客 遗憾着为何 着急要彻底消失在夜色?”
“他说 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不记得了……”
舞池里渐渐有人认出来他:“那不是刘恋吗?”
“是吗?只是长得像吧?”
“好像真是刘恋!”
“不是的,刚他自已说了他叫刘子涵!”……
有刘旭乐队的老粉知道他,解释说:“就是他!现在演电视那个刘恋就是刘旭的侄子,叫子涵,小时候经常一起上台的!”
“啥?真是刘恋?”
“我去!我还看过他演的剧呢!他长得好好看哦!”
……
刘恋毫不理会台下的骚乱,拿起刘旭的吉他,凭借肌肉记忆弹了一大段超高水准的solo,赢得满堂彩,弹完继续面无表情地唱——
“囫囵的生活 逐渐失去了自我/肮脏的成果 欲望凝结的花朵/愈发 虚弱 得过 且过/我其实根本不需要你 敷衍的承诺……”
李心怡挤到前排朝台上招手,刘恋看见他了,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空出一只手朝他比了个心。
“搭上前往黑夜的车 零散的乘客/和我犯着不同的错 同样的结果/没打算寻找 回程的车票/因为我作为人根本就没有被任何人所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