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灵魂很容易在这个世界得到修复。
所以，才会出现爱斯琳那么不可思议的存在……几个不同的灵魂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精神海里，竟然没有让她变成疯子！
防御之塔明显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自己肯定逃不出生天的准备。
海纳尔森这位炼金大师也很清楚，他必然是死路一条。
尤其是在辅助乔斯搞出那么隐蔽的难民营地之后。
无论是哪一边，他都不可能活。
反而是他死了，至少他的家族还能保全。
希尔相信这个海纳尔森会愿意为了家族付出自己的生命，但真的不相信一个炼金大师连一点挣扎都不做。
如果他真的是那么死板的人，哪可能会跑回家族图书馆去点评自己童年好友的回忆录？
希尔当初会以他的名义做事，当然是因为这家伙是真的做了点啥。
虽然他可能是考虑到海纳尔森家族不一定能带走那些书籍，所以留在书本里的东西不算高深，即使被西雅之塔那边的魔鬼发现都不一定会注意到，但，如果有一天，海纳尔森家族连个正经的可以教授法术的老师都找不出来的时候，至少那些东西可以变成最后的机会。
如此的细致周到。
甚至还考虑到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能够拥有复苏家族机会的人，能是他童年好友或者恶友的后裔……是的，连那个一直对他非常不服气的同班同学他都留了一些资料。
估计是觉得，这边更有可能在西雅之塔的手里存活下来。
也的确是他们的资料保留下来的更多，而且也更完整，那位炼金大师好友仅存的几本书里，都有点破破烂烂。
之所以能够留存到现在，应该都是那位炼金大师做了点什么，让那些纸即使布满破洞却仍然维持在书的模样。
不过，在这几本书里的资料，明显也更好一点。
不是说等级高之类的，而是，能让那些只靠书本自学的人，更容易打好基础，在得到更好的资源时，也能自然的直接切换。
希尔在这件事情上保守了大部分秘密，但却暗示了这些书的重要性……海纳尔森家族那个乌尔里希应该不会傻到在知道自家有人从中获利之后，还不重视。
至于能不能发现那些秘密，就看这些人自己的运气了。
至于能力……现在的拉塞尔应该没问题，卡朋特还差口气。
希尔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这位炼金大师会将自己的后手留在什么地方。
竟然在这个矿洞。
他明明知道等到防御之塔陨落之后，海纳尔森家族即使能够存活也绝对保不住这个矿洞的。
但反过来……他也的确将自己保存到了最后。
无论是哪一边，估计都会像希尔一样怀疑他有没有给自己留一个生存的机会。
而且，谁都不希望他好过……虽然西雅之塔那边并不是想要把他的灵魂磨灭掉，但对法师来说，被坑成那个模样估计还不如彻底没了。
如果说希尔在发现那些没有办法被抹除的魔纹，并不是一条线排列的小莹灯时有了那么一点怀疑。
那费利斯的表情与反应却足以让他确信这一点。
有趣的是，如果来到这里的是其他海纳尔森，估计那位也没这么容易联系到他。
和灵魂塔建立了联系的费利斯，是唯一的一个可以从虚空中与这些残缺的，只能寄存在魔纹里的灵魂碎屑交流，并且辅助他们重新汇聚到一起，慢慢组成一个整体。
然而，如果没有希尔的出现……按照原来拉塞尔和海纳尔森家族的命运，他们绝对不可能，也没那个余地去关注到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坑惨的名义上的海纳尔森。
就算费利斯能从那危机中挣扎出来，以他表现出来的性格，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海纳尔森。
那样的话，无论他来这个矿洞多少次，里面那个灵魂都不可能有什么感应，只能继续沉睡，等待时机。
虽然这位炼金大师的灵魂的确用这么邪门的方法保存下来了，但这么细碎的灵魂，即使其中有那么一片稍微大点的，想要获得足够的能量成长到有能力将其他碎屑融入己身的程度，估计都得不知道几万年之后了。
然而，费利斯是灵魂法师啊！
而且，他身上还被层层叠叠的各系护盾遮的严严实实，在灵魂层面上几乎变成了个大灯泡。
尤其，不死族向来主打一个无论什么buff，无论有没有用，能放就放，直到放不下为止。
所以，费利斯的感知以及精神属性都被加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这，都让本来就因为有个海纳尔森出现而有反应的莹灯魔纹，有了和费利斯联系的可能。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费利斯的忧愁
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当海纳尔森终于能回到这个矿洞的时候，要么就是快要灭族，最后一点血脉想要回到族地来迎接最后的结局，要么就是外界终于有了好转。
无论哪一种，对于重视家族，并且有那么点良心的人来说，都不是能不在意的事情。
所以，那位大法师应该是在这个矿洞的底下准备了什么大型法阵……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但现在，估计是正好拿来将敌人一网打尽了。
不论那些家伙挖了多少洞，准备了多少随即移动的手段，在那个必然会将地下的能量全都吸收掉的大型法阵面前，毫无作用。
而且，会给那个把自己搞成矿洞之灵的大法师留下更多的空间。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费利斯变成海纳尔森的费利斯。
希尔现在不但是眉头紧皱，他连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先生？”李斯特真的第一次看到如此烦恼的希尔。
他们家小熊向来是一时间想不通，那就以后再想的性子。
反正，结果总会自己出来的。
李斯特真的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烦恼的模样。
希尔猛地一惊：“啊……李斯特，你说，我该怎么选择呢？”
虽然他说的没头没脑，但很了解希尔的李斯特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希尔现在这种状态，明显是法师的本能在起作用……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想要搞明白，甚至追根究底。
然而，这样做的结果，却明显会影响到他的未来。
比如画个思维导图就把自己画成懵逼。
但要是就这么糊弄过去，希尔又总是会心里不安。
哪有对自己的属性都不了解的法师呢？
李斯特仔细想了想……用他最强的计算能力将他核心储存的那些法师故事过了一遍，才非常认真地问：“不能按照你一贯的风格，现在搞不定，以后再说吗？
先生不是总说，法师的学习让你总能想起过去那种解开一道谜题的快乐吗？
先去学习更多的知识，然后再回头看过去想不通的问题，总会有解开的一天。”
希尔微微闭了下眼睛，努力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现在的自己，有点混乱。
相差六级的职业属性还是影响到他了。
如果是过去的他，哪可能会钻这么牛角尖？
鸡生蛋蛋生鸡这类的问题，在希尔这里向来都是‘能吃就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促进他晋级的，还是他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也完全没有准备的命运法则。
要不是希尔的根基足够牢靠，从来没有随波逐流，从不放弃自己的法师之路，他说不定都不只涨这几级。
然而，会发生这种事，也是因为希尔自己出现了疏忽。
他，真的太习惯大地法则和水系法则对他的宽容与温柔了。
在希尔自己心里面想得是法师之路的时候，即使这两种法则之力非常容易和他的精神海出现共鸣，也没有出现晋级的主动权从希尔手里失去的情况。
但命运法则却不一样。
他明显霸道了很多。
无论希尔自己愿不愿意，是不是有什么主观愿望，都会在希尔身边出现命运要素的时候，直接引起命运法则的震荡。
而大地与水，甚至于风，都是在希尔主动用精神与法则共鸣的时候，才会带着他晋级。
希尔，是真的在宠爱中长大的。
所以，再像过去一样，以为自己不去用精神力沟通法则就可以随意思考，随意实验这种事……希尔是绝对不能再做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分析自己的一切，那就等到法师等级走到极限的时候再回头吧！
希尔抬头望了望天：那位，的确不是世界树那种冷漠却温柔的性格呢！
怪不得，太姬根本没法像耶各那样控制甚至分解自己的神力，连压制都很难，只能一路向上走。
希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之后一段时间，真的必须清空头脑，只想着炼金术了。
……
‘老年散打王’轻快的跟在了弯腰驼背，走得异常艰辛的费利斯身后。
至于费利斯前方举着盾牌随时准备当炮灰的，是个叫‘阿八八’的矮子骑士。
这家伙是‘老年散打王’特意喊来的。
虽然‘魔剑’才是他们黑色玫瑰最容易吸引炮火的存在，但在这种暗无天日又回不了头的地下通道，她们并不希望炮火来的太过凶猛。
能不来是最好的。
所以，只有属性一样有一些欠揍……可能是因为名字的关系，‘阿八八’虽然不是嘴最欠气质最歪的那几个之一，但他也仍然有自动被集火的属性……但好像又不太受npc关注的‘阿八八’比较合适。
更别提他还是个矮子。
在不死族眼里，顶着这种名字还是个小蹦豆的‘阿八八’自然非常讨厌……即使自己要死了，最后一颗子弹也得给他。
可能是被打得多了，以前并不像‘魔剑’那么醒目的‘阿八八’，也很适合站在人群前方。
‘老年散打王’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
一开始，她也考虑过找两个和费利斯身高差不多的人走在他前后，以避免有人偷袭的时候，费利斯太过醒目。
但，她又很清楚，在上方打得那么热火朝天的情况下，让人牺牲自己抢夺经验的机会，去开启一个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开启的机关，都已经是这些人很讲义气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