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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泽安指着手臂上的白色贴纸,“是她找到我的,我得把贴纸给她。”
    “给我就行了。”颖洛手里边就攥着五张贴纸,均是不久前从他与莫锦溪一块找到的七班同学胳膊上撕下来的。
    “那不行。”少年好脾气地拒绝,“我还是等她回来吧。”
    搞得他稀罕似的。
    颖洛没再接续谈话,将能攒班级积分的贴纸通通上交给班长去了。
    莫锦溪过了好一会才回到集合点,她是冲回来的,两颊泛着红,弯腰撑住膝盖不停喘着气。
    “又不着急,还有人没回来呢。”颖洛站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背。
    她拿出自己的那杯冷饮,举起杯身贴上被晒热的脸颊,缓缓站直,“我还以为要赶着进行下一个活动了。”
    “现在看来时间还真充裕。”莫锦溪环顾四周一圈,身旁的同学几乎都在闲聊,而梁泽安就在她旁边。
    “?”
    “贴纸。”梁泽安将手里的贴纸递给她。
    “抱歉,刚刚忘了跟你拿了。”莫锦溪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后便转身,随手将得来的贴纸给了颖洛,“另外五张你交给明月了吗?”
    “都交了。”颖洛见她手中还拎着另一杯饮料,“那杯是给骆齐的?”
    “对。”她插上吸管喝了口奶茶,“正好待会到体育馆的时候拿给他。”
    “──同学们,集合了。”六班的班主任朝着周围喊着。
    两人向着六班人群处走去。
    梁泽安静悄地转过头又盯着两人的背影看。
    他们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加熟悉彼此。
    梁泽安明明记得,自己与莫锦溪初认识那时候,她的身旁还没有颖洛。
    按照他在音乐教室门后听见的对话去猜测,莫锦溪手上拎的饮料是莫爸爸买的。
    莫爸爸为什么要多买一杯饮品给骆齐?
    梁泽安自个儿想不通,但颖洛却连问都没问。
    这一场的躲猫猫环节积分结算完成,下一场轮到七班找人、一班躲藏。
    六班则挨个站好排队,一个班整整齐齐地前往体育馆,准备与其他班级一同进行其它活动。
    一走进场馆内部,颖洛的脸色瞬间垮下,“躲避球啊?”
    与他相反,莫锦溪的眉目上是明显的喜色,眼巴巴望着正站在躲避球赛场上的班级,“好久没玩躲避球了。”
    在他俩以前就读的高中里,早年曾经发生过学生在打躲避球的过程中出现被球砸伤而受伤送医的情况,校内从此便禁止同学们进行躲避球这项活动。
    而更早以前,躲避球是一项小区中的伙伴们最感兴趣的团队运动。
    颖洛除外,他老是害怕球朝自己的脑袋上砸过来,可又因为渴望合群,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场下,颖洛仍旧每一回都会参与比赛,内心却依然恐惧。
    有一次,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在比赛开始之前,莫锦溪跑到他身旁问他:“你害怕吗?”
    小男孩先是点点头,而后抿紧双唇又迟疑地摇摇头,“害怕,但能一起玩。”
    莫锦溪不大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害怕,“你害怕的话可以躲我后面,我会接住球。”
    当时他俩身高一致,莫锦溪能严严实实保护住他,可现在颖洛要是藏在对方身后,还得露出一颗头来。
    待六班上场时,颖洛仍躲在莫锦溪背后,“怎么办,我怕。”
    莫锦溪转过头安抚他,“放心,我能接住球。”
    倒霉的是,六班第一场比赛就对上了五班,陶叶忆一上来就盯上了颖洛。
    陶叶忆站在前排,没有一丝犹豫便将手里的球对准颖洛的脸蛋扔了过去。
    幸好颖洛反应快,两手搭在莫锦溪的肩膀上,迅速低下脑袋,球身急速穿过,扬起些许发丝,他又惊又后怕地抬起头来,“欸欸欸,陶叶忆!”
    颖洛着急地指向对方,试图提醒,“规则说好了,不能打头!”
    “好,我知道。”陶叶忆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回道。
    不,她绝对不知道!
    “老师,这不判定犯规吗?”少年转而向着裁判求救,指着自己的发顶,“我的头顶都被刚才那球打得扁平了。”
    好巧不巧,这场比赛原来定好的裁判体育老师因为生病的缘故请了几天假,改由临时代班的数学老师来担任裁判。
    当然,他并不是将成绩看比天高的那一类教师,尽管目前在赛场上被颖洛指着控诉的对象是次次数学测验都认真对待、闭着眼睛也能考满分的陶叶忆同学,他也绝对会公平公正地判决,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依据他合理的推断,陶叶忆这孩子有礼貌、人缘好、遵守校规、成绩更是完美,断然不会是故意将球砸向同学的头部,只是没明白规则。
    于是,数学老师站在场外吹响手边的哨子,“五班同学非恶意犯规,比赛继续。”
    直到陶叶忆第二次拿到球,那球就像是存了定位系统一样,直直飞向了颖洛的脑袋。
    颖洛被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头依然被打得偏到一边去,幸亏这球是标准软式的躲避球,不怎么疼,就是吓人。
    他才刚缓过来想告状,陶叶忆居然还主动提出了意见。
    “老师,我到场外去吧。”她一脸知错却茫然的模样。
    颖洛似被摆了一道般震撼。
    演!接着演!
    老师,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是演的对吧?
    这么想着,他就听见数学老师宽慰似地说:“你先到场外调整一下状态,休息好了再回内场。”
    “……?!”
    “疼吗?”莫锦溪伸手轻抚上他被球砸到的那侧脑袋。
    因为私下关系的变化,现在在外人面前互动,颖洛反而有些不自然,“不疼。”
    说完又低低问道:“你在外面摸我的头,不担心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关系?
    我们有什么关系?
    莫锦溪对上他的眼神,很有眼力见地隐藏好了自己的想法,没让他找出破绽,“不担心。”
    颖洛的情绪起伏波形图就如同在坐过山车似的,一下又上升至最高点。
    被方才那一球准准击中脑袋时所感受到的委屈在转眼间便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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