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一嘴角勾起一抹冷戾的笑:王妃放心,都盯着呢,一个也跑不掉。
事实上,他们已经盯了好几天了,早就摸清了这些人的底细。
金吾卫就没沈青黎这般淡然了。
是不是想蹲大牢?谁敢带头闹事,别怪刀子不长眼!
金吾卫纷纷拔刀,指向那些百姓,原本是想威吓那些百姓,让他们不要闹事。
谁知在那些人的煽动下,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狗东西,只会欺压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
话音还没落,百姓热血上头,义愤填膺地涌了上来。
拼什么?
一道沉静的声音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百姓们一时顿住。
只见,一明艳昳丽的女子,噙着笑意,从大门处走了出来。
真是好生热闹。
金吾卫见到沈青黎,连忙抱拳行礼:是我等行事不力,扰了王妃清静,请王妃恕罪。
无妨,沈青黎环顾一周,看着乌泱泱的百姓,缓声问道,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有一年轻汉子,壮着胆子上前问道:敢问王妃,苞米种子当真全都借出去了?
沈青黎颔首:除了留着自家耕种的,其余的,全都分完了。
口说无凭,可敢打开库房,让大伙儿一瞧究竟。
你们这些贵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全都不可信。
人群中,那些人又在挑拨。
堂堂王府,打开库房,让外人探究,那是将颜面丢在地上任人摩擦。
他们笃定了沈青黎不会开库房。
沈青黎淡淡地笑:告示上写得很清楚,凡借粮种,需以一还十,我借得越多,来年收回来的也越多,到时,会有更多的百姓受益。
百姓闻言,深以为然,慢慢也都冷静下来。
沈青黎继续说道:萧家历代,男子上阵杀敌,护佑百姓,我一介女流,提不动刀,但也想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此事,无关名声,唯心而已。
沈青黎做的事情,百姓有目共睹,一时间,人人露出惭愧之色,羞愧得无地自容。
好一句,唯心而已,有老者上前,朝沈青黎郑重地行了一礼,王妃光风霁月,是我等小人之心,误会了王妃,实在惭愧,请王妃受老朽一拜。
请王妃受我们一拜。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道歉。
沈青黎道:与诸位无关,是人心险恶,防不胜防罢了。
老者愣了一下:王妃这话何意?
阿锦,沈青黎唤了锦一一声。
锦一冷声道:将那些臭鱼烂虾抓出来!
侍卫冲进人群,很快就将那几人抓了出来。
那几人面露骇然,挣扎着,高声吵嚷开来。
我等犯什么法,凭什么抓我们?
王妃就可以不讲道理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知道你们,锦一指着他们,眼底冷光逼人,你是容家的小厮,你是郑家的,你是章家的......
那些人见锦一揭穿他们的身份,面色煞白,全都慌了神。
但仍嘴硬道:我们只是来看个热闹,王妃这是要仗势欺人吗?
凑热闹?沈青黎云淡风轻地笑,玩味道,你们躲在人群里,左一句,王府欺世盗名,不把百姓当人,右一句官官相护,挑唆百姓跟金吾卫拼命,还要本王妃打开库房,任尔等围观,可真是热闹!
那些人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百姓瞧见几人脸上的惊惶,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敢情这些人为了对付宴王府,拿他们做筏子!
到时候,他们丧了命,宴王府难辞其咎,落得一身腥。
一想到这里,百姓们既愤怒,又害怕,同时,愧疚也更深了。
沈青黎看着金吾卫,浅笑道:这些人煽动百姓生乱,图谋不轨,就有劳诸位好好审问了。
那几人身子猛地抖了抖,惶恐不已。
进了大牢,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把事情办砸了,主家定然不会捞他们出来,说不定还会买通狱卒灭口。
王妃,我们错了,您菩萨心肠,饶了我们吧。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当屁给放了。t
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啊,王妃大度,放过我们吧。
那些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沈青黎唇边笑意微冷:你们挑拨百姓以命相拼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们也只有一条命?你们不把人命当回事,轮到自己的时候,怎么又惜命了?
那些人被噎得哑口无言,金吾卫当即将人捆了带走。
大街上,安静了下来。
刚才那个老者又开口道:等来年苞米丰收了,王妃是不是也会借粮种给其他州府的百姓?
沈青黎颔首,眸光落向众人,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萧家言出必行,说出去的话,绝不会食言,诸位放宽心怀,好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