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脸色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给王爷送些晚膳。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夜里不要吃太多荤腥的东西,不好克化。
溟一嘴角带笑:是,王妃。
沈青黎被他笑得脸漫上一层热意,嘴硬道:我才不是心疼他,我是怕父亲知道我冷待他的儿子,泉下不安。
说罢,进屋用膳。
萧宴玄熬了鱼片粥,还炒了几样小菜,都是偏清淡的,只有苞米面摊的煎饼t比较重口,是羊肉馅的,羊肉用特制的调料腌制,然后,放在铁板上炙烤。
沈青黎一打开食盒,就闻到浓郁的肉香。
羊肉被烤得酥黄香嫩,和青菜一起被酥软的饼皮裹住,一口下去,鲜美又解腻,别提多满足了。
萧宴玄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这个男人,干什么都很出色。
一顿晚膳吃完,沈青黎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愧疚感。
天色渐渐暗下来,院子里,亮起了灯火。
锦一已经收了弓箭,沈青黎走到廊下,问道:王爷还在祠堂跪着吗?
锦一颔首,看着她道:冬夜寒凉,可是要给王爷拿件大氅?
沈青黎压根就没想让萧宴玄继续跪祠堂,但锦一这么一问,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生气,毕竟,她现在是一个吃醋使小性子,不想讲道理的娇娘。
习武之人不是不畏寒吗?
属下知道了。
子夜的时候,记得喊我起来,我们一道去大理寺。
是。
沈青黎回屋,靠在软榻上,拿了卷南疆的地理志翻看,就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怎么看得进去。
她心里挂念萧宴玄,萧宴玄正在祠堂里,给父兄倒酒。
父亲,这是您最爱喝的西凤酒,今日是大喜之日,您和兄长多喝一点,沈崇很快就要下去向你们谢罪,迟早有一日,儿子会让晋元帝和容家也下去向您和兄长,还有玄甲军的兄弟们赎罪,阿黎她很好,父亲要保佑她顺遂如意,阿黎酿酒的手艺极好,尤其是梨月白,改日儿子带来给您和兄长尝尝,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萧宴玄是寡言的人,但今日他极其的高兴,一边喝着酒,一边和父兄说着家常。
溟一给大理寺的暗桩传完信,就提着食盒过来,听见这些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自从王妃嫁进来,王爷的身上越发有烟火气了。
王爷,王妃让属下来给您送晚膳。
溟一打开食盒,端出三四碟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碟馒头。
阿黎吃了吗?
王妃都吃完了,看起来是消气了。
萧宴玄看着那些素菜,目光微动。
溟一赶紧解释道:王妃担心荤腥不好克化,特意叮嘱属下送些清淡点的。
在祠堂里食荤腥,对先祖多少有些不敬,阿黎心里敬重萧家先祖,行事才这样周全。
萧宴玄唇角翘起:清淡点好。
溟一看到萧宴玄脸上的笑容,继续道:王妃后半夜要去一趟大理寺见沈崇。
萧宴玄显然是猜到了沈青黎的顾虑。
他拿起馒头,慢条斯理地吃着:在阿黎进大理寺之前,别让沈崇死了。
溟一道: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人盯紧他的牢房。
萧宴玄嗯了一声,提著夹菜:今日高兴,你也陪父亲和兄长喝一杯。
是。
溟一拿起酒坛,要将萧宴玄碗里的酒添满。
萧宴玄说道:你管自己喝。
溟一笑起来:王爷是担心酒气太重熏着王妃了?
萧宴玄是想夜里陪沈青黎去一趟大理寺,酒气太重,阿黎该嫌弃他了。
他也不否认,慢嚼细咽,继续用膳。
没一会儿,锦一也来了。
王爷,夜深了。她看着萧宴玄,提醒道,王妃不是习武之人,夜里畏冷,王爷该回去了。
萧宴玄顿了下,放下手里的筷子:阿黎让你来的?
是,也不是。锦一将两人先前的对话告诉他,末了,又道,王妃没想让王爷继续跪祠堂,但不是回翠微院,而是乘风院,属下才故意那么说,王妃去西园泡汤泉了,王爷这时候回去正好。
苦肉计是好,但配上美人计,更相得益彰。
萧宴玄笑道:这个月月俸翻倍。
锦一拱手道:多谢王爷。
溟一笑嘻嘻地凑上前:王爷,那我呢?
也翻倍。
多谢王爷。
......
沈青黎泡完汤泉回到屋里,就看见萧宴玄穿着寝衣,在擦头发。
阿黎帮为夫擦下头发吧。
沈青黎接过他手里的巾子,动作轻柔:王爷不是在跪祠堂吗?
萧宴玄靠在她身上,扬着嘴角笑道:夜深了,为夫给阿黎暖床。
不正经,沈青黎目光落在他膝盖上,问道,王爷的腿如何了?
不疼,又没跪多久。萧宴玄侧过身,揽着她的腰,让她跨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