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你一个,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也就是说,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是彼此的初恋,甚至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不容得旁人插足。
因为是“唯一”,所以一切都值得。
就这样,这三日灵愫与蔡逯都各自忙得焦头烂额。
蔡逯不会知道,他精心准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人尽皆知的笑话。
*
年会当日。
准备领奖的杀手都待在三楼,剩下无功无过的杀手与亲友团都待在二楼大厅等候年会开场。
因此蔡逯自然见不到灵愫,而原本说好要来的褚尧,称医馆里临时来了个伤情很重的病人,治病要紧,他就不来了。
这都不是大事,蔡逯带着一帮嗓门亮的小厮进了阁里。
他怀疑灵愫的杀手身份,不是因为她在哪件事上露了馅,而是在想,她这么聪明,这么勤奋,就算天资不高,也总不该是排行倒二。这么认真的一位杀手,难道不该位列前十吗?
他也怀疑灵愫说过的另一番话。她曾说,代号越高,地位越高。像她这种末流杀手,是常受人排挤,被人看低的。
可在蔡逯心里,她分明那样有魅力。难道杀手阁的其他人都眼瞎么,一点都看不到她的闪光点?
因为心里有这样的疑惑,所以年会的每个流程他都看得格外认真。同时支起耳朵,听有没有在说她的坏话。
前面的流程风平浪静,直到阁主宣布灵愫荣获“最勤奋杀手”的称号时,底下终于炸开了锅。
“是她?绝对有黑幕!”
“在阁里混吃等死的垃圾还能摇身一变,成了‘最勤奋杀手’?”
“我们杀手阁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她要是敢上去领奖,我绝对连夜收拾东西投奔对家!”
……
环视一圈,大家都在用尖酸刻薄的话辱骂她。
为什么啊。
明明她是实至名归。
她每天起早贪黑接任务,逢人就笑说不辛苦,这些你们都看不到吗?
你们瞎吗?
此刻他终于信了灵愫的说辞。
蔡逯的呼吸变得不平静,试图朝那些人解释。
“听我讲,代号二五零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姑娘。”
但那些人才不理他的澄清,继续骂着。
蔡逯手握成拳,额前青筋暴起。
想揍人,但现在灵愫已经上了台,准备发表获奖感想。
冷静,得先让她说话。
但哪怕她已经上了台,底下还是乱糟糟闹哄哄的。她张口说了句什么话,现场非但没有安静,反而骂声连连。
蔡逯朝亲友团使了个眼神。
下一瞬,巨型横幅自五楼嚣张落下。
这幅业绩图,是就算你眼瞎也会被这壕气震惊到的存在。
蔡逯打了个响指。
下一瞬,无数亲友高喊控场话术。
“你易出征,好事发生!你易冷脸,敌家跑远!”
“易是她的姓,燃是她的命!”
一声声气势如虹,终于让内场安静下来。
人头攒动间,灵愫与蔡逯遥遥对视。
蔡逯把两手高举过头,朝她比了个“心”。
她一下笑了,笑他傻得可爱。
灵愫开始念获奖感想。
她说杀手阁是个温暖的大家庭,大家相亲相爱,都很照顾她。
“苦恼了很久,此前一直在想,当我站在这个台上,要用什么词什么句,才能把我心里万分之一的感激表达出来。但现在站在此处,我不会再去想那些修辞。过去一年有太多不舍,但新一年的故事已经开启。”
说着说着,演着演着,气氛烘托到这里,忽地成了真情流露。
灵愫哽咽了一下。
大家叫她“易姐”,她也真切地在这里感受到了许多温暖与关怀。
“感恩过去所有,未来我们仍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最后,她朝诸位同僚鞠了一躬。
其实这个时候,台底下大家眼里都蓄了泪。如果不是在演戏给蔡逯看,那他们这时就要冲上台去,排队与灵愫拥抱了。
但话又说回来,也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呀。
所以大家只愣了半瞬,紧接着,场里又是骂声冲天。
蔡逯坐不住了。
她说得那么感人,他都感动得差点流了泪。但是其他人,却觉得她虚伪至极。
什么体面什么素质,蔡逯再也顾不上了。
他扯着嗓子,高声输出。
“别太恨你易!”
“再骂一句试试呢!”
“我易厉害到你了不好意思!”
……
他与亲友团,喊到嗓子都快劈叉时,终于把那些人都怼得不敢再说话。
大家心里也都在想,蔡逯不愧是目前为止,最得易姐宠爱的一任情人,爱得那么不要脸,却又令人不得不佩服。
这场硬仗,终于还是被以蔡逯为首的亲友团打赢了。
最后一个环节是阁主做总结。
阁主也没说太多话,只简单鼓舞了下士气,就准备说散场。
“我宣布,本次年会圆满……”
“砰——”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大力踢开门,打断了阁主没说完的话。
那人面容桀骜张扬,穿得清凉,衣领开到了小腹。上身有几处极深的刀伤,用绷带绑着。此刻伤口往外渗血,绷带很快被染红。
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杀手们慌了,阁主惊了,灵愫汗流浃背了。
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竟会在今日散场前见到。
那人直勾勾地盯紧灵愫,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
“呦,易老板领新情人来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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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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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来,场里马上变得静悄悄的。所以蔡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以及话里的重点——“新情人。”
而后阁里又窜来一个熟人。
褚尧手里拿着绷带和金疮药一路跑来,“病人,你的伤还没好!”
说完后知后觉地抬头。
这一出戏,兜兜转转竟还是一场熟人局。
灵愫拨开人群,飞快朝那人奔去。
那人却依旧嚣张,懒散地晃着劲瘦腰身,花蝴蝶般地晃到蔡逯跟前。
他的声音里夹带着一股疯癫劲,“自我介绍一下。”
他说:“我是易老板的前男友,闫弗。”
他手叉腰,绕着蔡逯转了一圈,又拍了拍蔡逯的肩,“难怪会被她挑上呢。像‘他’三分,已是绝杀。”
灵愫就在这时冲了过来,站在蔡逯身前,伸手护住他。
闫弗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烟枪,放在唇边咬住,慢悠悠地吸了口。
他俯下瘦高的身,直到与灵愫平视。
像同她在狎戏一般,他把呼吸放轻,朝她吐了口白烟。
“易老板,我还是来了。怎么,是不是很失望?”说完他自嘲般地笑了笑,“真可惜啊,还是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