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啸叹了口气,安慰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一旦到了高位,面临的诱惑可能是正常人一辈子也遇不到的,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一刀两断,喝酒消愁算哪门子解决方法。
俩人驴唇不对马嘴地沟通了半天,谷啸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见沈黎清有所好转,干脆道:“行了,回去好好睡一觉,那句话说得真他妈有道理,婚姻就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进去的人想出来。”
沈黎清耳根都快起茧子了,再加上喝了酒,脑子混浆浆的,也没听清谷啸叨叨了什么,“放屁,我酒量好着呢,什么时候胃疼了再说婚姻跟胃疼有个屁关系。”
谷啸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骂骂咧咧地说沈黎清阅读理解能力是体育老师教的,“得了,我跟你个醉鬼废什么话,赶紧地,我送你回家,地址没变吧?”
沈黎清浑浑噩噩地嘟囔了一串地址,谷啸也没再说话,刚想发动车子,就看见沈黎清摇开车窗把头伸了出去。
“卧槽,你干什么你,真不想活了?”
沈黎清伸着脑袋“哕”了几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视线倒是被人挡住了。
“沈,沈先生”
声音听着挺年轻,沈黎清拧眉抬头,入目是一张清秀的脸蛋。
小陶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表情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激动。
“沈先生,真的是您!”陶雾忍不住想要上前,看到驾驶座上朝他投来视线的男人又忍不住退了一步,“您是沈先生的爱人吗”
谷啸打量了一下小陶,心里琢磨的是这小子几岁啊,看着挺小的,成年了吗,沈黎清不会这么禽兽吧。
“不是,我是他朋友。”
陶雾于是没再看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沈黎清看。
再见到沈黎清这一刻,他明白自己始终放不下,沈黎清这样的男人,就像好酒,品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陶雾迷恋地看着沈黎清醉后性感而俊美的脸庞,酒精与薄荷交融成激宕的浪,每个起伏都充斥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他看着沈黎清纽扣松散,领口微敞,隐约透出的胸肌饱满而诱人,他心里忍不住地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令人欲罢不能的人这个恣情不羁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独属他一个人
“我是沈先生的朋友,他喝醉了,让我来照顾他吧。”小陶抿了抿干涩的唇,心中有些紧张,他不确定驾驶座上那个陌生的男人会不会同意。
谷啸看了小陶几秒,他不是傻子,靠推理也知道这男孩心里在想什么。再说这小子看沈黎清的眼神很直白,心思昭然若揭。
他心里已经把小陶当成了沈黎清始乱终弃的哪个小情人,于是道:
“他哪用得着照顾呀,再说了他喝多了,明早准断片,你的心意我明天替你转达给他,哎你叫什么来着”
小陶抿抿唇,有些不甘心,他靠近沈黎清,声音温柔又小心,“沈先生,你是不是很难受我可以照顾你,我很会照顾人的,以前我妈妈……”
沈黎清趴在车窗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看了小陶一眼,“上车。”他转头对谷啸说,“你把车开到医院就走吧,让小陶开车送我回去。”
小陶一脸兴奋地点点头,像中了彩票似的,毫不犹豫地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上来。
谷啸忍不住低骂了声,侧目看着沈黎清低声道:“你想清楚,你和观庭樾还没离呢,这么明目张胆地带小情人回家,不怕惹麻烦”
沈黎清被风灌得耳畔嗡嗡作响,他摇上车窗,阖着双眼靠在座椅上,“我像是怕惹麻烦的人吗?”
谷啸哑口无言,继续劝道:“你这是故意报复他呢?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清醒之后跟他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商量好了以后各玩各的,反正不少豪门联姻的夫妻都这样。”
沈黎清睁开虚无的双眸,勾了勾唇:“联姻……”
是啊,他和观庭樾可不就是联姻吗。
可笑的是他向来倨傲,从不认为联姻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久以前,他还因为怀疑观庭樾是为了拿他挡另一桩联姻而为此大发雷霆。
现在想想,北堂那块地的价值再大,也不如冀云带来的长远价值。而他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外没什么过人之处,可以说是身无长物,这么一比较,他还真是输了。
更何况观庭樾这样的冷静而睿智的商人,怎么可能会高看他一眼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地在床上滚了一回,或许他连踏进观庭樾生活的机会都没有。
出卖了色相和身体换来的机会,到头来只是自取其辱。他自以为和观庭樾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可实际上人家只是利用他,华菱盘踞于此,目的不过是一步步接近后,再伺机吞下冀云这只野兔,他充其量算是个诱饵,或者抛砖引玉的那块砖。
计划如他们所愿地顺利进行着,那么下一步,观庭樾预备什么时候把他一脚踢开等家族内部的乱子解决完还是等华老出院之后亦或者收购冀云的那一天
他其实不太关心冀云的前程,沈常林这个老狐狸拿自己儿子换了块地,为了表忠心还巴巴献上实权,真是蠢透了。沈常林活该付出代价,他沈黎清也好不到哪去,见色起意,和人打赌,所以也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