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包好,陆玮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沙发边的殷或还站在那里,显然不是一拳能够解决的事。
还要揍他是吗?
别说是揍他了,哪怕是拿刀往他身上捅一刀,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只要陆严能喜欢那个生日礼物,只要他找到感兴趣的人,一刀,两刀,无数刀他都可以一声不吭全部抗下来。
“小心点,别伤到自己的手。”
在第二人攥紧了拳头再次砸到陆玮的脸上时,陆玮相当关切地同他说。
第二人的嗤笑声伴随着拳头砸在□□上的声音。
陆玮还真的紧咬着牙关,一个音都没出。
“咳咳。”
他咳嗽两声,这次不拿纸巾了,而是将嘴巴里涌出来的鲜血给吞呀到喉咙里。
“继续,直到你解气为止。”
陆玮站着不动,这次是一步都不带移动的。
可让他没能如愿的是,第二人就揍了两拳,他转过身就回了刚才的空位上。
坐下后,他一脸平静地转了转揍过人的手腕。
他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去揍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拳头砸在对方的脸上,同时也有反作用力。
显然第二人不是专业的拳击手,不知道在伤害对方的情况下,让自己的手更好受点。
他的指骨在隐隐发疼,他也不隐藏脸上的表情。
“就是要真情实感,情绪怎么样就完全表现出来。”
“过往,我想哪怕是在自己家里,都会有一定的伪装。”
“时间久了,可能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真实的自己到底什么样。”
“所谓最真实的演技,不是将需要把对方给模仿的一分不差。”
“差点其实也无所谓,而是要全身心都投入进去。”
“那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演技了。”
“因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最真实的表演。”
殷或眼底曳过一抹欣赏,闪烁的太快,并没有谁注意到他。
况且现场八个人,对面就六个人,哪怕一人盯一个,也会有两个是空闲的。
何况殷或本人所在的位置是右边最边上,那个位置其实非常容易被忽略。
因为对面人的注意力,太容易被中间的几人给吸引过去。
就是画面的空间感。
殷或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瓶酒,右手边的人跟着摆开了四个空杯子。
殷或将杯子给一一倒满。
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殷或端起了酒杯,和他同沙发的三个他,碰杯喝酒。
另外三人,动作上和殷或本人有出入,但给熟悉殷或的傅戎却如同是一个人在不同空间里做相同的一件事。
殷或放下了空酒杯。
“上次我又骗了你们。”
左边沙发第三人开口。
他们那里四个人没有喝酒,因为他们还需要好好的表演。
“什么时候?”
因为第三人是看着傅戎在说,他视线还转移一瞬,转到了陈锋脸上。
看到他忽然看自己,陈锋的记忆浮上了一点头绪。
“你是说停车场?”
“是。”
“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你在装了。”
“不是指我在装疯,而是我根本没有喝醉。”
“是,如果你真的喝醉,你连停车场都去不了。”
“不不,傅戎你还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喝醉。”
“那些酒我全部都吐了。”
“你离开后的那一个小时,我根本没有继续喝,你回来后看到的那些空酒瓶全是假的,是我从旁边的包间里借过来的。”
“所有人都在陪着我跟你演戏。”
“我看你现在倒是有点醉了。”
那么多人,一群人,难道还能全部陪着殷或演戏。
殷或的魅力没有这么大。
傅戎刚这么想,下一瞬他就哈了一声,两手都抱着胸,他身体有些用力地砸在沙发靠背上。
“你骗了我们,又怎么样?难道你骗的时候还少了?”
“我们说了原谅你,不追究,那就是一点都不介意了。”
“其实我还是挺希望你们介意的。”
“不然我这种坏人,继续被你们给惯着,我以后只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你难道还能得了我们的命?”
“这倒不会。”
“不就行了,除了命之外,我想这里可以被你骗的很多。”
“这里都可以。”
傅戎松开一只右手,手臂弯曲,指尖在他心口的位置点了点。
“你的心吗?”
“不是已经给我了吗?难道还能再给。”
第三人一句话成功让傅戎哑然了好几秒钟。
“我发现了,我怎么都说不过你。”
“当惯了骗子的人,如果连嘴巴都不会动,那还能玩多久。”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少说话。”
就算不是陆严在猜测谁是真的殷或,包括赌局外的他们,也会慢慢意识到这个第三人不太像是殷或。
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就是给人他是仿冒品的感觉。
“不说话?不行,机不可失,失去这次机会,以后恐怕没这种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