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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灵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却是万万没算到柳如歌会是赵行德一伙的,如今赵行德已骗得针经,木怀仁已死,自己又被困在这火牢之中,情况实在是遭透了!
    他心愿未了,怎甘心就此葬身火海,却是冲到铁栏边拼命的大喊“救命”眼看大火四处蔓延,却是无人来救。 超速首发
    烟熏火燎之下,李灵不得不退回牢内,正以为自己要命绝于此时,却听浓烟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你在哪里?”
    “是翠儿!”
    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已是绝望的李灵狂喜不已,再一次冲到铁栏边,声厮力竭的喊道:“翠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来者果然是翠儿,却见她拎着一大串钥匙,脸上捂着一块手帕,正在四下寻找,一听到李灵的声音大喜,在烟火中跌跌撞撞,好不容易闯到了死牢这边。
    李灵这时真的想狠狠亲她一下,不过时间紧迫却也顾不得,急道:“翠儿,快,打开牢门。”
    翠儿手中的那一串钥匙足有二十几把,上边也没有什么标记,只得手慌脚乱,一把一把的试来开锁。
    火愈来愈大,牢房的顶梁被烧着,已经开始往下坠火星。翠儿心急如焚,手抖得厉害,拿着钥匙对锁孔也得半天。
    李灵焦急之心不比她差不多,只不过当时生死之际,更需要冷静,他强定心神,温言说道:“翠儿,不要着急,你一定可以的。”
    翠儿听了他的话却是镇静的不少,又试过三四把钥匙,那铁锁却是噌的一声开了,翠儿惊喜说道:“公子,快出来吧。”
    李灵正欲逃走,忽然想到了身后的张冲,却见他目光无神,垂头丧气,眼见大火凶猛却也无动于衷。李灵心中有愧,遂过去扶起了张冲,一把将他负在了背上,于是三人在大火中躲躲闪闪,终于冲出了火海。
    这衙门之内却已是一片狼藉,空无一人,李灵不敢在此久留,遂从后门逃出衙门,沿着静僻的小巷一路往南而去,躲入了那日木怀仁与赵行德密秘会面的尼姑庵里。
    李灵本是身上有伤,方才只为得逃命,什么也顾不得,此时已然安全,体内伤势引动,痛入肺腑。他将张冲小心的放下,自己却是一下子瘫倒于地,汗流如注,气喘不定。
    翠儿眼见他这般样子,又是难过,又是担心,边替他擦汗边泣不成声的说道:“公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公子”
    这时候,一直呆如死尸的张冲忽然轻叹一声,取出了金针,在李灵身上几处穴位施以针灸之术,不多时,李灵的内府之痛有所消减,咳嗽也是渐息。
    李灵于医药之术甚精,但对于针灸却是不太在行,见他这几下施针竟比服药的效果来要好,不由心下大为佩服,有礼道:“多谢老伯。”
    那张冲沉思片刻,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郑重其事的说道:“李公子,现下我就将神鬼针经尽数传给你,你可愿意?”
    李灵惊喜不已,他费尽心机,为的就是这部神鬼针经,如今张冲肯传授于他,自是天大的喜事。转念一想,却又心生愧疚与不解,道:“老伯,您曾言针经要传给有德之人,而我却和柳如歌有染,而且还欺瞒于您,这个显然是不太不太那个有有德,您为何还要这般信任我?”
    张冲道:“德者有大节与小节,我那怀仁徒儿生平作风正派,为人谨善,于小节之处确实是无可挑剔,但最后的大节却是没有把牢,实在让我心痛。而刚才你在临死之际,却仍能求那柳如歌放过我,足见大节不缺,我一生多次看走了眼,相信这最后一次,应该不会有错。”
    李灵听他此言,心中大为感动,忽然跪倒于地,道:“师父!”然后又拜了三拜。
    张冲颇为高兴,忙伏起他,道:“无疾,你既入我门,一定要谨记祖训,‘术可不精,德不可不备’,明白吗?”
    “弟子谨记。”他答应的相当郑重,但心中却道:“师父,弟子心中的‘大节’却与你所说的大不相同,但弟子身负使命,还请您愿谅弟子。”
    “好好好!无疾,这祖训之中虽言神鬼针经只可单传一人,先前我已传于怀仁,而此时赵行德也获得全本针经,祖训已破,再默守陈规也没什么意义。此时怀仁已死,那赵行德必以针灸为祸于世,我传你针经,是希望你以此来对付赵行德。”
    李灵心道:“我说呢,天上哪会掉馅饼,原来也是想利用我,罢了,利用就利用吧,反正那赵行德害我就么惨,这个仇早晚是要报的,顺手而已。”遂道:“师父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容姓赵的祸害世人。”
    张冲满意的点点头,道:“好,现下我就传你针经,你仔细记着。太阳膀胱及小肠,升阳气上三经当。胃经阳明二证取,气下热甚按前行”
    李灵却道:“翠儿,不如你先回避一下吧。”
    翠儿是懂事之人,也不多说,起身便欲离去,张冲却摇摇手,道:“无妨,这歌诀外行之人听了也是不懂。”
    张冲遂又接着背颂,原来这神鬼针经,一字一句皆是以歌诀传诵,总共一千余句,却是字字珠玑,句句神妙。李灵自幼苦读医书,记忆力自然不差,这么多歌诀只听了一遍就牢记于心,只是其中有许多细微之处不甚了解。
    那张冲一口气将针经背了两遍,说话时的气息却越来越弱,脸色也愈发的苍白,李灵一看便知他是有什么病情发作,几次欲要打断相问,却均被他以手势制止。比及背诵完毕之后,张冲身体已是虚弱之极,身子一晃倒在了一边。
    李灵一惊急上前扶住,手顺势搭在他腕间把脉,却觉他脉象微弱,隐隐已是垂危之状。李灵心下焦急,道:“师父,您的病很危险,我背您回仁和堂。”
    张冲苦笑着摇摇头,道:“不必了,我这病是绝症,没有救的。”
    李灵却是不信,道:“不管什么样的绝症,我都要给您治好了,师父,不能再拖了,我们走吧。”
    “没用的,我自损天灵数处穴脉,导治了心肺功能大损,这些年来若不是我以神鬼针经之术免强维持,怕是早已毙命了,方才我传诵你针经之时,已悄悄拔去了身上的续命之针,重病齐发,纵是先社仲景在世亦无能为力也。”
    李灵惊骇不已,叫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张冲手抚着李灵,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我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今日终于碰上了一个可以传我衣钵的聪慧有德之才,我心愿已了,死亦无憾了!”
    李灵心中大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泪夺眶而出,竟是泣不成声。
    张冲突然几声重咳,口中淤血不断的涌出,眼看生命已是到了最后时刻,他强撑着一口气,艰难说道:“无疾,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其实先祖仲景写过两本不传于世的医书,一本叫作神鬼针经,此书虽奇,可惜能受其益的患者毕竟只是少部分,另外一部书,却是一本能救无数苍生的医书,这本书,叫作瘟疫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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