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一是圈里典型的富二代,父母亲是做珠宝行业发家的,到了他出生那会儿,名声早已斐然,这些年下来,在京宜的珠宝圈独占鳌头。
从小父母亲对他都是散养,他对珠宝设计不感兴趣,喜欢摄影,全世界各地到处拍照,去年在非洲动物大迁徙中拍下的一组照片,还拿了奖。
和陈黎认识,是在一次摄影展。
他先追的人。
彭文一推门下车,快步走到陈黎身边,接过她手中的伞,“妄哥正好来德国谈生意,我喝了点酒,托他开的车。”
原来是这样。
陈黎也是在和彭文一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才知道他和谢京妄关系不错。
没想到车是谢京妄开来的,陈黎看了眼江怡,气氛有些尴尬。
她多少知道点,两人早分了。
这会儿,谁也没开口说话。
江怡在谢京妄身上的眼神只停留了不到三秒,她垂下眼尾,腔调平静:“我打的车到了。”
意思就是,不和他们一块了。
彭文一看向江怡,觉得有点眼熟,陈黎给他和江怡相互介绍了下。
两人彼此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出租车的身影出现在街头。
江怡没同车内的人说一句话,雨已经不下了,她拽下头顶的帽子,露出被压乱的黑发,也没管,弯腰上了车。
全程不过半分钟。
出租车消失在大街小巷中,再也找不到踪影。
奥迪内,车窗下降,沾染着淡淡湿意的风顺着窗口飘落进来。
七年过去,男人眉眼更为凌厉深刻,鼻梁高挺,懒洋洋地低头,眉眼有几分倦怠气,好似刚睡醒。
他拆开一盒香烟,薄唇微张,牙齿咬住烟头,没点燃。
那把刻有jy字母的打火机在手中随意把玩。
上面的字母痕迹不知在何时变淡,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子,应该是被人用指腹磨蹭过许多次才会变成这样。
深色眼眸落向出租车早已开远的方向,他脖颈稍低,嗒的轻微一声,火轮被摩擦摁响,猩红火光点燃,灰白色烟雾徐徐弥漫。
他冷嗤轻笑:“出息。”
也不知道在讥讽谁。
……
抵达勃兰登堡机场,大概八点左右,离登记还有两个小时。
手机上,julia给她发来消息:【怡,到机场了吗?身上的伤感觉如何?还疼的厉害吗?】
江怡垂下头,柏林天气灰暗,许是刚才身上淋了一点儿雨,这会儿手指都略微发僵,她慢吞吞往屏幕上敲着字。
y:【到啦,还好,不疼啦。我已经在国内提前预约好了医生,回国马上看医生】
julia:【嗯嗯,一路平安,到达记得给我发消息哦,念你~】
又聊了一会儿,江怡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漂亮的眼尾下垂,不自觉盯着某个地方出了神,脑海里无端又浮现刚才在街头上的画面。
他手腕上的纹身,是当初那只带有伤疤的手。
伤疤被遮住,只留下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纹的。
江怡又笑笑,觉得自己挺无聊的,七年没联系了,他什么样都该和她没关系了。
到登机的点儿了。
江怡订的是经济舱,随机选的位置,挨着过道,找到座位坐下,她从背包里拿出眼罩,准备好好睡一觉。
临起飞那会,她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应该是没人坐。
她闭上眼,胡乱想着。
眼睛闭上了,听觉也就变得更为灵敏,她清晰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沉稳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身边。
空荡的过道处,似有若无的传来一股熟悉的薄荷清香味。
胸腔下的心跳声无端掀起浪潮。
冷冷淡淡的嗓音从头顶响起,她的膝盖被人碰了碰,“喂,让让。”
很拽的语气,透着股居高临下。
江怡摘下眼罩,抬眼望去,前不久还在柏林街头遇见的人,此时就站在她眼前。
她旁边的位置,是谢京妄的。
他人很高,没正经的半靠在前面座椅上,眼睑低下,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这位女士,麻烦让让。”
“……”
江怡看了眼自己和前面位置的空隙,心说,让个屁啊,他动动腿就能进去了。
(谢甜甜:嗯,没错,单纯来接老婆回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