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意的,沉佳银抱着沉清妤上楼去睡了,沉亦和纪馀也消失不见,只留下走得慢一些的沉清宇和想去厨房里找点牛奶喝的纪宁悦。
两人虽然刚刚坐在隔壁,却完全没有单独对话到,现在在寂静的客厅中显得都很尴尬。
纪宁悦站起身来,往厨房的方向走,经过沉清宇身边的时候有些犹豫,她是不是该跟他说些什么晚安之类的,不然好像没有礼貌。
她清了清喉咙,转过头对沉清宇说:「表哥,晚安。」
沉清宇淡淡又慵懒的嗯了一声,只是目送着她离去。
纪宁悦总觉得自己背后凉凉的,却又不敢回头,只能赶紧躲到厨房里。
她这个表哥怎么有点奇怪,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似乎对她关注过多了,他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她皱了皱眉,抓紧冰箱的握把。
隔天,纪宁悦犹豫着,不知道现在开房门出去会不会遇到那个很奇怪的表哥。
她记得沉清宇似乎借住在她对门,但是今天她又有陈俊丘说的事情要办,不得不硬着头皮打开门来。
好巧不巧,穿着一身黑的沉清宇正好也走出房门,两人对视。
今天他的浏海和昨日具严肃感和成熟的梳高不同,乖顺的遮住了他的额头,一双具有探究和怀疑的眼睛紧紧攫住纪宁悦的,她只能又扬起僵硬又有礼貌的笑容,说:「早上好。」
沉清宇又是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反应,冷淡的从她眼前经过,纪宁悦跟在他身后,真心认为他绝对对她有意见,而且是不好的那种。
她却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距离白谦衍的见面会时间越来越近,她得去观众席坐着欣赏。
据陈俊丘所说,白谦衍会在见面会中介绍她,为她的出道预热,所以她必须得去。
下了楼之后,纪馀、沉佳银、沉亦和沉清妤都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了,沉佳银正侧头照顾着一下下晃着脚、把食物塞到双颊圆鼓鼓的沉清妤,纪馀看到沉清宇和纪宁悦后急忙招呼着他们。
纪宁悦没有停在桌前,而是直接往玄关而去,边说道:「我今天公司有事情,就不留下来吃早餐了,爸爸。」
她很快的戴上帽子,压低好帽沿,没等餐桌前的众人反应,自行离去。
所以她自然没注意到沉清宇看着她的眼神。
在太过锐利的深究下,是他隐藏在心底的小心思,既龌龊又见不得面。
到了见面会现场,纪宁悦到了专门留给她的位置坐下,这里是二楼的包厢,还能够把一楼摇滚区的粉丝一览无遗。
这个时间还没有开放粉丝入场,纪宁悦打了通电话,告诉陈俊丘自己到了。
她略为出神的望着楼下空荡的场地,还有延伸至出来的舞台,才发现这其实算是她第一次到这种场地来。
上一辈子她喜欢白谦衍,但却毫无心力去到现场支持他,她也算是个很不称职的粉丝吧。
纪宁悦微微苦笑,完全没听到身后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接着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随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宁悦,你来了。」
她回过神,扭过头来才发现是还未换上舞台装的白谦衍。
一身私服简单的用白色短T和和黑色工装裤搭配,白谦衍手里拿着麦克风,嘴角泛起温暖的微笑。
纪宁悦嗯了一声,仍然有点别扭的说:「你…表演加油。」
白谦衍点了点头,却也没再说话,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尴尬的不行。
两个人之间弥漫起沉默,纪宁悦抓紧衣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陈俊丘很快的出现在白谦衍身后,忽略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向纪宁悦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催促着白谦衍去彩排了。
手机响起,纪宁悦回过神,没细看来电者是谁,就匆匆接了起来。
「纪宁悦,是我。」
彷彿恶魔从地狱传来的低语,熟悉至极的声音让一阵颤栗窜上她的脊椎,她才意识到是张行橪打来的电话。
她冷哼一声,咬紧牙道:「张行橪?你打给我做什么?」
在上次张行橪陷害纪馀过后,纪宁悦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但反而她因此提心弔胆的,总觉得他会毫无预兆的给她重重一击。
毕竟两人早已闹翻,张行橪也没再装下去,笑的狡诈,说:「听说你快出道了?别担心,我只是想送你一份大礼,才打给你的,悦悦。」
他刻意将她的小名咬字咬得很重,一点都不像亲近之人会充满爱意的称呼,而是喊着仇人名字的忿恨。
纪宁悦听到他的称呼,心里直泛起恶心,脑袋中却警铃大响,皱着眉说:「你又想怎样?」
她才不要直接承认她即将出道的事实,明明只有公司内部的人知道的,张行橪又是怎么得知?
张行橪冷淡的嗤笑一声,瞇起眼说:「好好期待吧。记得,注意你的周围。」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从漆黑的房间里看向窗外,嘴角勾起残忍又痛苦的笑容。
纪宁悦听着挂断后的嘟嘟声,心慌得不行。
她垂下手,愣愣的盯着一楼的舞台,想到张行橪说的大礼。
他又要做出什么了?
注意周围…难道,是现在就会发生?
他又讲到她要出道的事情,一定是要损毁她的声誉,大概又是些下药、酒后失态的事情。
这些她都不担心,她会把这些困难一一剷除,他就不想要的就是张行橪把主意再次打到她的家人和白谦衍身上。
纪宁悦看着舞台上排演着的白谦衍,紧紧握紧拳头,这一次,她不能再失去他了,绝对不行。
就算要赌上性命,她也要杀了张行橪。
只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把殷时昀给搞定。
在她苦恼着思索办法之际,一则讯息通知跳出,是沉清宇传来的。
没错,昨晚睡觉前,她和沉清宇被迫加上了联系方式,据她爷爷所说,他们太少联系了,最好加上。
纪宁悦点了开来,是沉清宇告诉她等会她结束,他会在会场外接她。
她疑惑的歪头,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行程的?难道是纪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