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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火光也被这一记耳光声扇得晃了晃。
    这些话听得楚晏耳根发烫,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怒涛般汹涌起来,也不知道从哪就冒出了这股气力,等动了手之后,掌心火辣辣的痛感才又让他清醒了些许。
    他张口克制地喘息,别开脸,解释:“我与徐锦逢之间是挚友亲朋,并无任何苟且,你不要口无遮拦...今日是你生辰,我不想与你闹得这般不愉快...”
    “好一个挚友亲朋,为了他都舍得打我了...”顾长宁动了动下颚,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讥讽地重复了一遍。
    楚晏的目光缓和了些许,最后甚至带着关切,犹豫着投向被打红的脸颊,“很疼吗?抱歉——”
    但还没说完,喝醉了的顾长宁就彻底失去了理智,欺身压上来,打断了他的话:“你既知道今日是我生辰,那我今日是不是可以随心所欲?”
    “什么?!”
    “你不是说跟徐锦逢只是挚友亲朋吗?那你跟我,我们之间是不是就能越界了?”
    顾长宁沉着脸道,像在攀比,也不顾楚晏的反抗,直接扯开了他的衣裳。
    楚晏意识到了他的用意,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锈腥味从嘴角滴落。
    顾长宁任由他咬着,吃了疼也不撒手,只是用宛如铁钉一般的视线盯着他,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楚晏不肯松口,脸上沾着血渍,死死地瞪着与记忆中判若两人的顾长宁。
    或许是看到了他的怒意,顾长宁缓缓直起身,甩开手。
    “罢了,我对你这种虚伪之人,也不见得有多少兴致。”
    顾长宁这一句说得不轻不重的话,却让楚晏如坠冰窟,浑身冰冷,再也动弹不得。
    “你来找我,难道只为这个吗?”他盯着顾长宁欲走的身影,问。
    “不然呢?你又不肯写劝降信,难道你对我还有别的价值吗?”
    价值...
    从前说着两心同,如今他们之间却只剩下利欲价值。
    楚晏苦笑,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任他爱意再翻腾,也是彩云易散,不得长久。
    反正都虚伪,也不差这一回。
    他无望地开口:“你先答应我放了红蕊。”
    顾长宁停下步子,回头轻蔑地看向他,“你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跟我谈条件。好啊,我答应你,那你是愿意了?”
    然后迎着楚晏的目光移步回到床前,又伏身上来,将刚刚没有扯落的衣服都扒了个干净,那些碎布条了无生机地垂落榻上,就像楚晏本人一样。
    “顾长宁...”他的咬字还用着方才咬人的力度,可接下来要说什么却毫无头绪,只爱恨交织地念着他的名字。
    离京时他也曾欢喜,还以为是顾长宁信守承诺,来接他逃离囚笼,如今才知,顾长宁指名他出使,不过是为了清算这糊涂账。
    他想起往年顾长宁的生辰,总是三五好友共聚,到筵席散尽,他与顾长宁挑灯赏画,不问风雪人归时。
    哪能想,今日会是如此境地。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脸上的血渍里混入了几滴清泪,稀释开那抹扎眼的红艳。
    「我讨厌你」...
    他昏睡之前,多想就这么说出口,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将苦楚与疼痛吞入腹中,藏进黑夜。
    「不求共白首,但求两心同」,如今种种,当真还能两心同吗?
    第十五章 病骨难支
    “殿下?殿下!”
    顾长宁从墨旗的呼唤中回过神来,皱着眉投过去目光。
    墨旗被这有些寒意的目光瞪得不敢多动,只指着放在案边的文书,“殿下,我方才说这是宫中来信,请您尽快阅览。”
    顾长宁将信封扫了过来,打开,里面又是父皇催促攻下溁城的旨意,让他不要对楚晏留情,尽快利用他攻城,否则便一杀了之。
    他放下信,揉了揉眉心。
    “殿下是没休息好吗?”墨旗端了杯茶呈上来。
    “嗯。”
    “您昨夜是去哪吹风散心了?听说半夜才回帐中。”
    “不要多问。”
    他不是不记得昨夜去了哪,恰恰是记得太清楚了,哪怕醉得厉害,早上在自己帐里醒来的时候,眼前也总是闪过昨夜楚晏泫然的神情,连带着一整天都不舒坦。
    他的目光落在手背上的咬痕上,皱起了眉,道:“午膳不要别的,就随便一碗甜粥吧,吃不下。”
    “是,我去吩咐厨房。”
    墨旗领了命,出门正好撞见庆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求你给长宁殿下通报一声,我们殿下今日从醒来到现在都高烧不退,恐怕是昨夜着了风寒,还请派个太医过去看看吧。”庆平喘息未定,就开口恳求道。
    墨旗听了这话,眸光一转,便又有了心思。他先安抚住急得快要冲入帐中的庆平:“你先别急,我进去通传。”
    顾长宁见他回来了,抬眸便问:“还有何事?”
    “并无什么,只是外头楚晏殿下差人过来说腿又有些疼,可能还有些风寒,想叫个太医过去,您看需要叫军中的哪位太医过去呢?”墨旗瞒下其中关键,垂手问。
    顾长宁闻言不再抬头,今天一早已经让人去放了红蕊,安置了住处,楚晏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演一出苦肉计吗?
    他蹙起眉,喝了口手边的茶,不知为何,温热的茶水反倒让他心中更加烦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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