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暗卫手中的那本,则是赵怀泽派下的人,他们暗中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所写虽有不同, 但总有共同之处, 也是为了防止眼被人收买而隐藏下祸端。
薛岫随眼扫视几页,他猛地合上。
上面所写的桩桩件件罪不可恕,霸占民田,期男霸女,甚至是仗打死过人。
薛岫面无表情,只是给旁边的暗卫一个眼神。
暗卫深知薛岫用意, 上前如同老鹰抓小鸡般抓住那少爷, 拖着他向衙门的方向走去。
那少爷任由暗卫拖拉着,肉眼可见的慌了神, 却不敢大呼小叫, 也不敢喊着让他爹来救他。
唯有可怜兮兮的瞄向他的小厮, 企图小厮能够接受到他的眼神,能回去告知他父亲他被薛岫抓了这个事实。
而那群小厮面面相觑后,他们站在原地瞬间愣住,等看到那少爷被拖远的身影后,他们才回过神来。
四肢发软,头也不回地跑开,即使是摔倒在地,也迅速的爬起来,活像身后有洪水猛兽。
薛岫也未想去处理他们,眼神落在地上那乞儿的时候,对上乞儿掩藏在乱糟糟头发下的眼睛后。
离去的步伐微顿,他上前几步,向那乞儿走去。
趴伏在地的乞儿立马爬起来,他撒腿正要跑,被薛岫的剑拦下。
乞儿瞬间止住脚,慌张地四处张望着,试图想要找到个地方逃离。
见没有地方离开,又看到近在咫尺的薛岫,乞儿龇牙咧嘴,试图阻止薛岫地接近。
“李昂,”薛岫淡淡地喊了一声。
萧锦攻破云国都城的时候,并未见到李昂的身影,没想好他居然逃窜到云国。
李昂仍然凶狠地怒视着薛岫,没有半点反应,脚不停挪蹭着,想要找准机会离开。
“咕咕咕——”
李昂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见面前的人没有下一步动作后,他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薛岫不紧不慢地跟随在李昂的身后,狭长的眼眸微眯,观察着李昂的一举一动。
当看到他垂涎盯着卖包子的小摊饭的时候,薛岫没有上前。
李昂忍受不住肚子饿,面前香软的馒头像是在诱惑着他,他猛地冲上前,趁摊主不注意的时候,抢了两个馒头就立马地逃离。
一边跑一边吃着来之不易的馒头。
当摊主拿着擀面杖正要上前去追赶的时候,薛岫走上前,递给摊主几文钱。
“老板,方才那人抢的馒头算在我头上,顺带再来两个。”
“诶,好。”摊主连忙放下擀面杖,从笼屉中拿出两个馒头递给薛岫道:“公子,拿好。”
薛岫接过纸包住的馒头,神念一扫便知李昂跑到了何地。
他不紧不慢地赶过去,在李昂吃完两个馒头正要离开的时候,薛岫出现在李昂的身后道:“还要吗?”
李昂如同受惊的老鼠,噌的一下回眸,看到薛岫那副面容后,他防贼似地看着。
直到他眼神落到薛岫拿着的布袋,空气中都像是散发着一抹香甜的气息,还没有吃饱的李昂揉了揉肚子,他冲上前,抢过薛岫手中的布袋。
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着,眼神像是狼崽子一样护着食,防着薛岫后悔。
“你跟我走,以后便不会挨饿受冻。”
李昂咀嚼地动作渐渐慢下来,眼神透露出怀疑。
等到手里头的馒头吃完后,他缓缓站起来,紧紧盯着薛岫。
当薛岫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立马不近不远跟随在薛岫身后,薛岫停他便停。
等和薛岫一起走到衙门门口的时候,李昂停下脚步,踌躇不敢上前。
而薛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他回头淡淡道:“跟上。”
等两人走进衙门里头后,薛岫吩咐人带着李昂下去洗漱,甚至是给他配了新衣服。
而他本人则是拿出通灵镜与赵怀泽说道:“陛下,我们安怀遇到李昂。”
“李昂?那位梁国新帝,”赵怀泽慢慢道:“近日梁国老臣有所动作,李昂此人,你好生招待,有了李昂在手,那些人定会投鼠忌器……”
薛岫淡淡嗯了声,又和李昂说上安怀赵家所犯的事后,便关闭了通灵镜。
他则是走出门,安怀县官小心翼翼陪伴在侧,脸上带着笑容,道:“薛相能莅临本县,本县可谓是蓬荜生辉啊。”
薛岫淡看他一眼道:“你可知赵家所犯的事。”
安怀县官瞬间支支吾吾道:“薛相,事情下官是知道一二,可里头的水太深,下官完全不敢插手……”
世家盘根错节,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流官能够办理的。
指不定他今日动了赵家小子,隔天便是他去牢狱里蹲着,更有可能,他这一条小命都要呜呼掉。
不是所有人都是薛岫,也不是所有世家人愿意朝世家下手,他们总要考虑何事会另他们获得最大的利益。
上一任的知县亦是出身世家,也有能力处理赵家那一事,可上一任知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由赵家作乱,全当自己从未听闻过……
到让他在这个时候难做人啊。
薛岫没有问县官的罪,他淡然地走到衙门大堂,坐在最高的那把椅子上,头顶明镜高悬。
“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