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心一沉,忙跪下身来瑟瑟发抖。
“小姐,小姐。”前厅的伺候丫头跑的上气不接下去,“余府来送聘礼来了。”
“真的么,余夏有来么?”金瑾娴瞬间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女儿家的欢愉雀跃。
“那个...”丫鬟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成句子的话。
“废物,连话都说不明白,我自己去看。”金瑾娴匆匆跑去前厅,“余夏...”她定在原地看着余庆从椅子上起身。
“金小姐...我今日来下聘...”余庆耳朵泛着红。
刚才还像是小鸟一样欢欢喜喜的金瑾娴瞪着眼睛,随手抓起茶杯冲着余庆一摔,幸亏余庆躲闪及时,茶杯在他脚边摔碎,残渣溅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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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青石路上,秀儿手里拿着两匹大红色的布料疾步快走,她推开房门。
“小姐,快看看这两匹布料你喜欢哪种?这都是老爷今天特地从上好的货品里面挑选的,您看看这面料...明天绣娘会给小姐量身,小姐穿着的红色喜服一定非常漂亮...只是婚期太近,要不然可以慢慢挑。”秀儿发现自家小姐的神色不对,及时止住话头,“小姐?”
“秀儿,她...也是会把婚退掉的吧。”王慕倾抬了头,眼里面是犹豫,是忐忑,但还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光。
秀儿噎住了,她想要安慰自家小姐,可是那些话翻来覆去已说了无数次,搜肠刮肚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王慕倾的眼里那一丝光亮都暗淡了下去,她的眼中起了一点点水光,嘴里嘀咕,“她也是不会要我的...”
她失落的看着屋里燃着的红烛,火光带着一丝一丝颤动,蜡油顺着蜡烛流淌到烛台,冷却定型。
没有人会愿意要她的。
第5章
王家真的给国公府送来了很多聘礼,二十辆牛车上面堆满了的绫罗绸缎与金银,从国公府门前排到了闹市的街上。
王家请了城中最有名的媒婆过来说亲,测生辰八字,除此之外王家还请了绣庄有名的绣娘为余夏赶制喜服和常服,另外请了能工巧匠给她专门制作玉饰品。
那几日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一到清早,门口就有各家商铺的工匠守在门口,一窝蜂的都找余夏。
“余公子,您试试我们的靴子,看哪里还需要修改?”
余夏摸着靴子细腻的纹理,点了点头。
“您看看这锦袍颜色还和您心意么?”
呦,这粉嫩的颜色穿上是要勾引人么!
“我这玉佩图样您喜欢么?这是一对儿,象征着您与王家小姐百年好合!”
嗯,和王家小姐也快成百合了。
国公府上,除了余夏心情不错,其余所有人都苦着一张脸。就说这丰厚的聘礼收也不是,不收也不行。但不管收不收,国公府卖儿子到王家当上门女婿这件事在城中是传开了。
余家要是小门小户也就算了,偏偏是立过赫赫战功的荣国公府,国公爷的儿子要去商人家当上门女婿,这么几十年独一份。余知荣虽然现在只有爵位,平时不需要上朝,但是那些往日的同僚属下,一个个都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三道四,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府上家奴丫鬟也小心谨慎的伺候着,生怕一不留神,哪样做的不和主人们心意,自己便遭了殃。
婚礼定在下月初九,据说那天是一年中难得的黄道吉日。想想再过半月,就要成亲了,余夏都有觉得惊奇。
这几天,余夏得了空闲便在城里面闲逛。影视剧也好,小说也罢,这都说古代人消遣有限,日子无聊,实际上却不是。只要有钱,这日子别提过的多滋润。
勾栏里面有唱曲的,男的女的都有,反正也不是都长的好看,也有靠实力出名容貌差强人意的,余夏听了半天,实在是不太感兴趣,她听惯了现代的音乐,再听那些个根本就get不到乐趣。
茶馆里有人讲书还挺有意思的,还分了角色入戏的表演,就有点现代广播剧的意思。
城里那几家有名的酒楼,余夏也吃遍了,没什么新意,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不像是生活在现代,麻辣烫,螺蛳粉,杂粮煎饼,换着花样吃。不过她对于吃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只要是不难吃,她都可以。
城中有一家最大的书店,叫做“四方斋”。
那里面的书五花八门,像是“母猪的产后护理”呸,其实那书的名字叫做《刚鬣的艰难生产之应对总录》。
除了这种应对工具类的书,还有一些像是杂文散文似的书籍,例如这本《论斗将军之法宝必胜之难》里面说的是一些斗蟋蟀的益处,书店老板说这本很受欢迎。
这家书店算是余夏最喜欢的地方,一连几天,天天光顾,很快就和老板混熟了。
“小公子,是个好学之人啊!”老板大腹便便,留着两撇小胡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儒林雅士,倒是挺符合做买卖之人的形象。
余夏心想这老板该不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又推荐一些乱七八糟的书。
“小公子成亲了没有?”
“快了,下个月。”余夏不太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