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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
    安镜进屋后没关门,仰躺在沙发上。
    离理事会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为维系友好方的关系,争取中立方的支持,近期免不了各种常态化的酒局饭局。
    作为公司老板,对工人对客户乃至竞争对手,笼络人心或收买人心,都是不得不做之事。
    或是饮酒过量,又或是操劳过度引发身体不适,安镜胃里犯恶心,呕吐了。
    “镜老板。”本还在门口犹豫该不该进去的蔚音瑕赶忙进屋,一手拍着安镜的背,一手拿了帕子擦拭她的嘴角。
    “谁让你进来的。”安镜作势要推开蔚音瑕,手腕被握住。
    “镜老板醉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在大门外,是谁说的让我扶她一下。”
    蔚音瑕抓得并不紧,以安镜的体魄,只要稍微使劲就能挣脱,但她没有。
    反而是蔚音瑕很快松了手,去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漱漱口。”
    她拿了两个杯子,将有水的那个杯子递到安镜手里,安镜将漱口水吐进蔚音瑕手里的空杯子。
    “胃里还难受吗?”
    安镜不语。
    蔚音瑕放好两个杯子,伸手扶她:“地板脏了,别坐这儿,去床上躺着吧。”
    不料沙发上的人一用力,蔚音瑕毫无防备被拽进怀里,整个人半趴在安镜身上,下巴也撞到了安镜的右肩头。
    耳边飘来温热的气息,激得她身体一颤。
    她听见安镜说:“在女人和家人之间,安熙只会有一个选择。我不点头,谁也做不了安家的少奶奶。所以,你便改变策略,开始来讨好我了,是吗?”
    蔚音瑕咬着下唇,欲语泪先流。
    安镜头痛欲裂,看到蔚音瑕哭了,更觉得心里头有股无名怒火在往上蹿。
    “滚。”
    ……
    坐在客厅吃完第二个月饼的安熙不知道自家姐姐又对人家小姑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知道蔚音瑕离开的时候,眼眶肉眼可见的发红了。
    他耸耸肩,爱莫能助。
    长叹一声,把月饼盒合上,余下四个分给张妈李叔陆诚晚云刚好。
    夜里,一家人把晚餐摆进了院子。
    开席前,晚云和陆诚拿来了事先准备好的六盏孔明灯:“大小姐,少爷,我们先放孔明灯吧。今年啊,少爷这盏灯上的祝福语,终于又有着落了。”
    中秋节放孔明灯,是安家的传统活动。安镜来到安家的第一年,在这座宅子里放的第一盏灯,她写了“祝他们长命百岁”。
    那时候,她还没有改口叫爸妈。
    而他们,终究也没有长命百岁。
    后来,安镜每年都只在自己的灯上写“祝我长命百岁”。这几年她代替安熙放灯,却从不写字。
    安熙听晚云说了前几年的中秋是怎么过的,他拿起毛笔,洋洋洒洒写下“祝我们福寿安康”。拿着灯凑到安镜跟前:“姐,你看我的书法是不是有很大长进?”
    安镜读书少,但练得一手好字。
    她笑了笑,提笔也在自己的灯上写了相同的几个字。
    “福寿安康,”晚云将关键词念了出来,“少爷,你的字的的确确比以前好很多了,但是呢,我还是觉得我们家大小姐的字写得最最好看,陆诚,张妈,李叔,你们说是吧?”
    “都好看,都好看。”张妈谁也不偏袒,乐呵呵地也沾了墨汁,“老李呀,今年咱们跟小姐少爷写一样的,你快过来,教我怎么写……”
    “好,都写一样的,就是这几个字笔画有点难。”晚云看向陆诚,打趣道,“陆诚,我们比一比谁写得好写得快……”
    偌大的院子,安熙没在的前几年里,这样的欢声笑语少之又少。
    安镜率先放飞了孔明灯,安熙的紧随其后。
    一盏又一盏明灯飞上天,点缀在夜空,成为了明亮而璀璨的星星,汇入银河。
    “爸妈在天上,看着我们,也保佑我们。姐,你不欠安家什么,不欠爸妈,也不欠我。”安熙说着说着,画风陡变,“你完全可以做你想做的,大施拳脚,最好呢,展现你的狼子野心,把安氏企业据为己有……”
    不出所料,头顶遭殃被安镜敲了一记,只听他哀嚎道:“哎,又打我,我说的心里话,你别当耳边风啊!”
    随即又拿了块月饼送到安镜嘴边,卖乖道:“快尝尝,不仅卖相好,味道也是真不错。人家蔚二小姐的一片心意,你看不上,我们可就都分着吃了啊。”
    安镜抬手接过:“一个够了,你们吃吧。”
    这是她房间里的那盒月饼,饭前让晚云给拿了出来。
    “还是在家好。”
    “在家好,那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她对安熙的期望,更多的是不想辜负安父安母对他的期望。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那十年,养父母给予她的爱是恩重如山,同时也温润似水,让她找不到任何一个自私的理由。
    “姐,你是不是又在想爸妈了?”
    “无事,吃饭吧。”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每逢八月十六,安镜都会独自外出,通常到凌晨才回。
    早的话,凌晨一两点左右,晚的话,就要到早晨五六点了。
    才经历过王满玩儿命事件不久,陆诚不敢掉以轻心,却也不得违背安镜不准他跟随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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