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依然害怕, 哪怕如今和殿下朝夕相对,他也不敢碰殿下一根手指头。
不过,现下不敢碰, 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潘英觉得如今这个地方,天王老子都寻不到, 莫说是摄政王了。
他和殿下来日方长, 并不急在这一时。
殿下不能碰, 山底下的暮色,可正等着他呢。
暮色本就会伺候人, 哪怕潘英心情极差之时, 也能在他的侍奉下,舒缓过来。
虽然有时候潘英也嫌弃暮色的出身,不过这么长时间没见, 潘英竟也想念起暮色的好来。
故而, 在暮色侍奉之时,潘英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无论暮色缺什么短什么,潘英都可以满足他。
不仅如此,潘英还让潘润亲自在山下守着暮色。
要知道,潘润是潘英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忠心耿耿,这样的人才,原本潘英是打算留着贴身保卫他和殿下的。
可如今,尝到了暮色的好处,潘英竟也应允了。
潘英在暮色那里,足足窝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回山上。
大约是偷腥了有些心虚,潘英特意熏香沐浴,确保身上没沾染什么别的气味,才终于去见净夜。
净夜与潘英用晚膳的时候,倒是什么都没说。
潘英倒是如往常一般殷勤,一点点给净夜挑了鱼刺。
净夜吃得不多,用了几口大约也就饱了。
素日里,他用膳过后,是不愿意搭理潘英的。
今日,净夜倒是似笑非笑地瞧了潘英一眼,轻声问他:“怎么你今日,还特意换了熏香吗?”
潘英先是着急解释今日在山下撞上了粪车,沐浴了一番,又慌乱解释在山下沐浴之时,房间内燃了旁的熏香,怕是沾染了别的味道。
净夜只低眸听着,也不说话。
潘英胡乱糊弄过去之后,倒是惊奇地看着净夜:“难得殿下,竟还关心起我来。”
上一次殿下关心他的日常起居,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暮云重这个人,还活着这个世界上。
净夜听得烦了,便说了一句:“既是如此,你上下山便小心,我累了,要睡了,你早些出去,不要打扰我。”
潘英应声称是,还是如从前一般,对着净夜恭恭敬敬的。
仿佛他只要伪装得同过去一样,他对逍遥会,对暮云重的伤害,便从未发生过。
可这样的日子,终究是要到头的。
那日潘英下山与暮色云雨之时,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潘英正在兴时,这么一吓,好悬没瘫软在地。
待他反应过来时,便怒骂了一句:“是哪个不长眼的?若是爷被惊出了毛病,不能人道,非要把你的头揪下来泡酒。”
潘英说完话,穿好裤子,才看清来人是潘润。
看清是潘润时,潘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叫你好好在外面守着,好端端的,冲进来做什么?”
潘润没看潘英,他面色冷硬,瞧不上丝毫对潘英的恭敬。
潘英是整理完衣襟才品过味来,他见潘英一直盯着暮色瞧,才下意识往暮色那边挡了一下,怒斥潘润:“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反我是吧?”
潘润依旧巍然不动,直到他听到动静,才微微侧开,让净夜走了进来。
看清是净夜时,潘英下意识心虚。
他方才对暮色的温柔已全然不见,他忙对净夜解释:“殿下,都是这贱人仿作你的样子勾搭于我,我对他毫无情意,我一颗心都在殿下身上。”
暮色在背后轻嗤了一声,净夜也跟着笑了。
潘英这才反应过来,现如今,他是被这群人围困住了。
“所以,今日情状,都是殿下提前布好的局?”
潘英见净夜不答,才转而看向了潘润:“潘润,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于我?”
潘润双拳紧握,冷冷道:“你是待我不薄,可你从未把暮色当过人看。”
潘英琢磨过味来,才蹙眉反问:“你喜欢暮色?”
暮色在他身后低低笑出声来:“大将军果然迟钝,也果然不在意我,我与潘润私定终身许久,大将军竟是今日才发觉。”
潘英气急,欲冲上去扇暮色一巴掌。
可也不知是起猛了还是怎地,他竟一下跌倒在地,只能狠狠瞪着暮色,骂他是贱人。
直到净夜听不下去,召暮色到近前来。
暮色这才垂身对着净夜作礼:“是。”
潘英如何还能不懂,纵然如今他头疼欲裂,不知被这伙人下了什么药,可他神智依然清明。
他只眼眶腥红地盯着净夜,一字一字地问:“为了今日,殿下怕是早就开始布局了吧?”
是潘英忘了,他的殿下本就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哪怕如今的净夜武功全失,可他收买人心的能力,却毫不逊色。
净夜看着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的潘英,忽然笑了,他拿出了一张藏宝图,对潘英道:“你如此爱财,如今这宝藏落于我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潘英埋头苦笑一声:“这些财宝,我原本就是打算留着与殿下一道享用的。若殿下喜爱的是这些东西,潘英自当全部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