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年轻人的脚步声远了。 屠邵东本能想点烟,然而手伸到一半,他感到喉咙里火烧火燎,于是又把手放下了。 待到那声音完全消失,屠邵东拉开桌下的第二格抽屉,从里头拿出一摞案卷——最上头的两本是韩涛最近才拿来的,都是近一个月里区里发生的结伴自杀的案子。 在现场没有发现烟头,基本可以排除是火化师的手笔,但是万一有例外,就像是…… 没来由的,屠邵东忽然在办公室里嗅到了一股隐隐的汽油味,阖眼,他的耳边响起人的惨叫还有喘息,灼热的焚风里满是烧焦的气味…… 将近15年了,那天发生的一切至今都像是被刀刻在他的脑袋里一样,不知不觉中,屠邵东的拳头已然攥紧,耳鸣的同时,掌心里沁出一层薄汗。 他缓缓睁开眼,随着办公室里的一切渐渐明晰,他做了几次腹式呼吸,那种熟悉的恐慌感也跟着如潮水一样褪去,屠邵东将案卷全都摊开,一共有六本,中间一本的封面上还写着“七一三北雁湖自杀案”,边角已经被折出了无数印子。 韩涛说了,方晓燕的案子虽然有问题,但因为发生在学校里,加上现场没有任何标志性的物证,是火化师做的可能性很低,交给蒋耀和秦冬去查问题不大。 那接下来,就还剩下两个。 屠邵东的目光落在韩涛新拿来的那两本案卷上,看了几行,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从皱巴巴的烟盒里又倒出来一根双喜。 火点燃烟丝,而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会让他想起那天在大巴上发生的一切。 屠邵东苦笑一声。 查这个案子,确实不会有比这烟更提神的了。 与此同时的支队楼下。 “涛哥!” 远远看见韩涛的半个胳膊吊在车外,劫后余生的蒋耀兴奋地飞奔了过去,一把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冬哥,我跟你说屠队根本没那么可怕嘛,他把你的证……” 话说了一半,蒋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车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他打量了一下正盯着韩涛看的秦冬,小心翼翼道:“你们在吵架啊?要我出去吗?” “吵什么架?小双刀内讧可不是闹着玩的,上回内讧,医药费都报了小两万。” 韩涛一下就笑了,对秦冬道:“放心吧…
走廊上年轻人的脚步声远了。
屠邵东本能想点烟,然而手伸到一半,他感到喉咙里火烧火燎,于是又把手放下了。
待到那声音完全消失,屠邵东拉开桌下的第二格抽屉,从里头拿出一摞案卷——最上头的两本是韩涛最近才拿来的,都是近一个月里区里发生的结伴自杀的案子。
在现场没有发现烟头,基本可以排除是火化师的手笔,但是万一有例外,就像是……
没来由的,屠邵东忽然在办公室里嗅到了一股隐隐的汽油味,阖眼,他的耳边响起人的惨叫还有喘息,灼热的焚风里满是烧焦的气味……
将近 15 年了,那天发生的一切至今都像是被刀刻在他的脑袋里一样,不知不觉中,屠邵东的拳头已然攥紧,耳鸣的同时,掌心里沁出一层薄汗。
他缓缓睁开眼,随着办公室里的一切渐渐明晰,他做了几次腹式呼吸,那种熟悉的恐慌感也跟着如潮水一样褪去,屠邵东将案卷全都摊开,一共有六本,中间一本的封面上还写着“七一三北雁湖自杀案”,边角已经被折出了无数印子。
韩涛说了,方晓燕的案子虽然有问题,但因为发生在学校里,加上现场没有任何标志性的物证,是火化师做的可能性很低,交给蒋耀和秦冬去查问题不大。
那接下来,就还剩下两个。
屠邵东的目光落在韩涛新拿来的那两本案卷上,看了几行,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从皱巴巴的烟盒里又倒出来一根双喜。
火点燃烟丝,而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会让他想起那天在大巴上发生的一切。
屠邵东苦笑一声。
查这个案子,确实不会有比这烟更提神的了。
与此同时的支队楼下。
“涛哥!”
远远看见韩涛的半个胳膊吊在车外,劫后余生的蒋耀兴奋地飞奔了过去,一把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冬哥,我跟你说屠队根本没那么可怕嘛,他把你的证……”
话说了一半,蒋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车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他打量了一下正盯着韩涛看的秦冬,小心翼翼道:“你们在吵架啊?要我出去吗?”
“吵什么架?小双刀内讧可不是闹着玩的,上回内讧,医药费都报了小两万。”
韩涛一下就笑了,对秦冬道:“放心吧,现在你不在,我天天忙得像是个陀螺,除了因为你,我还能因为什么闲的没事做,去调这样的案子出来看?”
秦冬淡淡看了他一眼,将笔录递给蒋耀:“当天的时间线有问题。”
“什么……时间线?”
“在方晓燕坠楼前她见过别人。”
秦冬言简意赅:“方晓燕的父母和她最后一次发生争吵的地点是在实验楼五楼,但是最终方晓燕是从顶层自杀的,实验楼顶层需要通过五楼特殊的楼梯上去,如果不是学校里的人不会轻易找到,按照笔录,方晓燕的父母在四楼察觉到有人自杀,没有第一时间去之前争吵的地点寻找女儿,反倒是直接上了顶层,从上楼到找到地方前后只花了四分钟……换句话说,他们可能一早就知道女儿是从顶楼跳下去的。”
“什么?”
蒋耀倏然睁大眼,喃喃地盘算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