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邪呵呵一笑,忍不住问道:“听说这长公主原本是宫中的宫女,若当真是天下第一美女,那皇上为何不留着自己享用?反倒便宜了本
淮阳王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他不想吗?只是这天意弄人,那王嫱入宫之时得罪了皇后,被打入了冷宫,改了名字,根本就无人得知她的存在。虽然皇上无意间得了她的画像,四处寻访,却也没想到她就近在咫尺。大单于你求亲来的正是时候,皇太后知道此事,怕皇上为了这女子冷落皇后误了国事,便将她赐婚于你,你说这不是天意吗?”
呼韩邪大喜过望,握着他的手笑道:“若是真能如王爷所言,本王日后定当重谢!”
陶莫高跟在后面,听得满心不是滋味,他与淮阳王相交已久,自然听得出他画中的酸意和挑拨之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见父王如此兴奋,又不便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心里矛盾之极,既希望早些见到王嫱,又怕那人真的是她,若是她成了自己的继母,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到了慈寿宫,太后早已命人摆好了桌椅,准备了水果和点心招待他们,几人道谢之后,坐在那里听着太后跟淮阳王闲话家常。虽然也有宫乐歌舞,但是心里念及那个画中的美女,哪里还有心思享用。不时地向门口张望,等着那传说中的第一美女的出现。
太后见呼韩邪那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笑道:“匈奴王今日怎么连酒都不喝了?本宫记得上次你来地时候,可是将本宫存下的好酒都喝光了,所以今日才特地给你备下的美酒,别人是以茶代酒,单于你倒是以酒代茶了!”
呼韩邪干笑了两声。举杯遥遥谢过太后,说道:“多谢太后美意。呼韩邪心直口快,也不瞒太后,昨日看了太后派人送来地长公主画像,当真惊为天人,呼韩邪能得此美满姻缘,还多亏太后成全。只是方才想见公主之心太盛,在太后面前失礼了,还请太后多多包涵!”说罢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气势豪爽,看得太后忍不住掩口微笑。
“长公主到!”随着传令太监的一声唱迎,两个宫女扶着个宫装高髻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长公主身穿淡青色礼服。外罩红底彩绣形似团裙地绶带,另加了四条飘带。赤黄青紫。腰若削素,系着条宽腰带。带钩是个黄金的辟邪品。她梳着高高的入云髻,玳瑁簪子碧玉钗,垂珠耳金步摇,仪态端庄大方,姿容秀丽,明艳动人,走到大殿当中,向着太后款款下拜,不卑不亢地说道:“臣女王嫱,参加太后,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远远地看着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一来老眼昏花,二来跟着她的便是云青,她面上又上了浓妆,一时之间只得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嫱儿来的正好,那边便是淮阳王和匈奴王,还有匈奴王子”她说话地时候,长公主一一向那几人行礼,他们也都站起来回礼,只是一双眼睛都无法移开半分地黏在她的身上,直到她款款走到太后身边坐下,太后轻轻地咳了一声,他们这才回过神来。
淮阳王觉得这个长公主美则美矣,但总觉得缺乏点生气,与初次在香溪相见时那个纯净清灵的女子总有些不同,可是当初也是惊鸿一瞥,心中虽有疑虑,也只能轻笑着问道:“听说长公主是南郡人?”
长公主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臣妹是南郡秭归香溪人,多谢王爷关心。”
淮阳王见她说的不错,眼珠一转,又说道:“秭归多出美人,长公主国色天香,真不愧是香溪第一美女!听说长公主妙善音律,尤善琵琶,不知能否为我们弹奏一曲呢?”长公主轻叹一声,伸出手来,手腕上包裹着一圈白布,上面还隐隐有些血渍沁出,她抱歉地轻笑道:“真是不巧,昨日我不慎摔倒,正好摔伤了手腕,所以今日不能为各位王爷弹奏了。”
呼韩邪早就已经看得有些呆了,虽然觉得真人没有画中的那般仙姿玉质,也是难得的绝色佳人,心道那画中人物,果然还是夸大其实了。饶是如此,对他而言,这等美貌的年轻公主能娶到手,也是一桩美事,听到这里才急忙接过来说道:“我行馆里有些上好的伤药,若是用得着,我今晚就让人给公主送来。”
长公主微微一笑,略一欠身表示谢意地说道:“多谢大单于,我这不过是点小伤,不劳各位挂心,已经敷过药了,休息几日就好了。”太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阴沉沉地说道:“既然受了伤,为什么不早说,何必如此辛苦过来呢?”
长公主一见她地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急忙跪下说道:“臣女这只不过是小伤,母后召见臣女怎敢不来?请母后恕罪!”她离得太后最近,自然知道其中原因,但堂下尚坐着淮阳王和匈奴王父子,就算太后心中恼怒,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拆穿自己,使得大汉朝廷和皇帝的颜面无存。
太后心里也清楚的很,只得冷哼一声说道:“本宫突然有些身子不适,王儿你留下。淮阳王就代本宫送送匈奴王父子吧!”
淮阳王狐疑地看了看太后和长公主之间诡异地气氛,点了点头,向呼韩邪伸手相邀,领着他们离开了慈寿宫。陶莫高临去之前,深深地看了长公主一眼,见她望着自己时那全然陌生的眼神,不由轻轻地笑了,心里地忧虑一扫而空,跟着离开时地脚步都轻松了许多,因为只有他一眼就已经看出,就算这个女子化妆的如何精细,修饰得如何逼真,都绝对不是那幅飞仙图上地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