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斜被陈潜安置在客院,而不远处,那幢静静的小楼房,就是陈府的库房。
阿元轻轻的敲了敲门,把一个盒子递给陈潜,道:“几幅模子制出来的钥匙都已经请人制好了。”
他没有问主子为什么要制作这么多钥匙,也不打听这些钥匙的模子是从哪里得来,只是有些担心,主子这是要干什么?
陈潜知道自己利用了翠依,自己永远不能给翠依任何希望,但为了生存,自己还是利用了她,让她背叛了老祖宗,她怎么会想得到,自己最信任的大丫环,会趁她睡熟之机,盗取了她的钥匙,用软泥盗取了钥匙的模子?
陈潜抬头望了升在天空的那一轮明月,心想,今天并不是一个适合于偷盗的夜晚。
但却势在必行,不得不行。
也许,这么一来,反而能让:己试试身上的武功,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可不可以窜房上屋?
不知道为什么,与和老祖宗直接提那艳知红相比,他更愿意采取这样的手段,每次与老祖宗相谈,从她慈祥和蔼的面容之中,他总是感觉有一丝寒意,彻入骨髓,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老祖宗对他,并不像陈府上下所传的,那么的宠爱。
所以,在他下定决心这么做时候,就已经在暗暗打听库房的情况,发现那里的守卫虽严,却还是有人偷了东西出去卖,那里曾发生好几次的盗窃事件,却次次都不了了之,他隐隐感觉奇怪什么老祖宗不查下去是因为,老祖宗心底明白自己的东西到度是谁偷的?所以睁一眼闭一眼?他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莫非是自己的老爹或伯父做的案?
那这一家子也太离奇了点。自家人偷自家人地东西。如此一想。倒让他减少了几分罪恶之感。自己只不过是继承前人优秀地传统。
所以经过时间地调查。知道了那地方守卫巡逻地规律。也知道了那幢房子了一名年纪较大地下女外。没有其它人居住。
只要拿到了老祖宗钥匙。在他看来。事情就应该很简单了。可他哪里知道面地发展。完全出乎他地意料之外?
黑丝绒一般地夜色晚月升空。亮得仿如一个银盘青石板路照得纤毫毕现。陈潜如平常一样走在陈府地长廊之上。偶尔经过地丫环微低了头向他行礼些还脸现红潮。略垂了粉颈上前来伺候。自是被他一一地打发了。
渐渐地走近了那幢房子。极快地一转身。见左右无人。除了身上地外衫。露出里面地紧身短靠。脸蒙了纱巾。极快地向小楼逼近。
他按照玉师傅教的,运起全身的真力,当真感觉轻身如燕,落地无声,心中极喜,可自己一摸自己的胸前,便又有些愁眉苦脸,眼看那里又长大了不少,由小枣核儿长成了小青苹果了,得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四周围寂静无声,只听得见远处梆子敲着的声音,陈潜一边叹着卿本佳人,奈何作贼,一边向那房子的红木门逼近,那门上挂着一把极大的铜锁,是府库的第一道门,
陈潜知道,这个时候巡丁未巡到这里,正是进去的好时机,这个门,他和老祖宗进去过,见到她把手里的钥匙交给管家打开,而如今,他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枚仿制的钥匙,正如他所料,很轻易的,他打开了那道红木大门。
进入这道门之后,便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花木扶疏,与其它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这里,却是有人居住的,是一个看守着库房的老嬷嬷,他第一次看见那个老人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老祖宗会派这么个老人来这间院子,那老人满头白发,一双混浊的眼睛仿佛永远也睁不开,要她来看守库房,起得了什么做用?后来才知,这个老人,是专门守着药房为老祖宗配药的,平日里就守在这个院子里,饭菜都由人送,至于是什么药,他却始终没有查出来。
现在想起来,却有些蹊巧,仿佛那老人从来没有出去过?
他悄无声息的打开那扇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四周围静悄悄的,院子里只有一扇窗户有光,他知道,那是那个看守的老嬷嬷的房间,只怕她现在已然睡着了吧?
那个老嬷嬷守着一堆死物,被关在这里多年,难道真的是心甘情愿,还是有什么其它不得已的理由?
起来,陈潜才感觉隐隐有些不对。
那老嬷嬷住在院子南边,而库房,则在院子的北边,陈潜要到库房,则需要经过老嬷嬷的房间,他压低了腰,运起真力,准备悄无声息的经过那嬷嬷的房间,当他运起全身真力的时候,发现耳力灵敏了很多,那远远的蝉鸣之声如此的清晰,冷不防的,他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自己的耳中。
那是一个冷冷的男子的声音,醇和低沉:“曹凤栖,被人关在这里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都不怨恨?”
那老嬷嬷苍老的声音却有一丝惊慌:“你怎么找到我的?”
“原以为你死了,却想不到,她还留了你一条命”
陈潜老感觉这有些耳熟,仔细听去,却分辩不出,他忽然间明白了,这个人故意压低了嗓门,用一种变了的腔调在说话,他是谁?
而且奇怪的是,这老嬷嬷了他的声音非常的害怕,为什么?
陈潜难以抑制他的好奇之心,悄悄凑近窗口,向内望了过去,用口水沾湿了窗户,捅破了窗户纸,向内望了过去,却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对着窗户,只看见他滚边团云的藏青色衣袍,虽只露出背影,却透着富贵大气,那老嬷嬷缩在屋子一角,索索发抖,仿若极为害怕。
“你别找我,不是我,不是我!”那嬷一叠声的道。
那声音冷冷的的:“不是你,年不是你配的药,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害了他?”
陈潜心中的,忙蹲下了,这人是来寻仇的,寻到了陈府的老人身上?
那嬷嬷连望都不敢,身子缩成了一只老虾米,一叠声的道:“都是她,都是她,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那人冷冷的道:“我自然会去找她的,她是罪魁祸首,可是你也跑不掉,告诉我,当年,你到底用了什么药”
那老嬷嬷在墙角缩成一团,连声道:“不是我,不是我”她摇着头,声音尖利的叫着,竟仿佛神志已然不清。
陈潜的心扑扑的跳着,想看又不敢看,那屋子里的人始终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想,这其中又牵涉了陈府什么样的秘密?
正在这时,院子外却传来嘈杂的响声,有人在外面大叫:“有贼,有贼”
还有人拍了拍这院门,却不进来,站在门外道:“有人进来了吗?快去禀告老祖宗,开院门。”
陈潜一听不好,心中又升起那种不祥的感觉,为什么自己没来这里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想,既作了贼,就不能让人捉了个现形,难道屋子里的这人偷入陈府,被人发现了?
等他再向屋子里望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只留下那老嬷嬷尤自缩在墙角。
陈潜心想,这人跑得还挺快的,自己也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才行,被人抓个现形可就不好了。
陈潜以前和老祖宗来这里,只不过进了其中一间房子放了寿礼的房子而已,这院子一共有五六间屋子,其余的地方,他都没有进过,这一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见院了外声音越来越朵,便逢屋便钻,摸出那串钥匙,试了半天,总算进了其中一间房子。
忙找了个地方,悄悄的躲了起来,心里却犯了仇,这一下,可要怎么出去啊,他就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却发现这是一间极大的药房,整整一面墙都是药柜子,一直沿伸到屋顶,他从不知道陈府有这么大一间药房,来到了这里,才隐隐感觉中草药的味道充满了他的鼻子,他左右看看,发现这里实在藏不了什么人,正想离去,另找藏身之处,却听见一个大柜子里啪的响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他小心的走到那大柜子边上,把耳朵贴在大柜子门上,仔细听去,却听见柜子隐约有喘息的声音,陈潜吓了一跳,这里面有人?到底是谁?
陈潜心想,不怕贼有胆,就怕贼惦记,莫非这老祖宗的库房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惦记?正迟间,听见院门被打开,院子里人声多了起来,声音隐隐的来到了这间房子前,他一急之下,管他三七二十一,拉开那柜门就钻了进去,原以为里面会有人,未免人挤人,或者那人发现自己形藏暴露,会刀剑相向,想不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