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有些情绪崩溃,又哭了,满满茫然的啊啊叫了两声,见爸爸越哭越大声,他嘴巴一瘪,跟着嚎起来。
秦洛慌张的抱住他,“不哭不哭,满满不哭,是爸爸的错,爸爸又失控了,对不起,我的满满,爸爸对不起你……”
那天后,秦洛正式开始谋划怎么把孩子交到谢知韫手里,终于,25号那天,星期一,他趁着白启泽不在的情况下,把睡着的满满放进婴儿推车,去了华融集团的附近。
到了那里,他拨通从闻云星那搞来的谢知韫电话。
说来也奇妙,谢知韫那天,眼皮一直在跳,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难得的,他工作都不怎么专心。
勉勉强强处理完几份急件,他闭上眼靠向椅背,抬起手捏揉眉骨,捏了一会儿,他桌上倒扣的手机响起,他微微睁开眼帘,长臂伸过去拿。
看到是没有添加过的陌生号码,他第一时间是不想接,可指尖悬到挂断键上时,他眼皮重重一跳,拇指改变方向,点下接听。
一个明显从变声器里发出的女声瞬间抓住他所有的注意力:“谢知韫,那晚车/震你还没忘记吧?”
谢知韫蓦然坐直,眼神锐利如刃:“是你?”
“对,是我,你可能会好奇我怎么时隔这么久才找你,答案就在你公司左转三百米的手机广告牌下,我给你十五分钟,你要是不出现,那就永远别想知道答案,当然,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秦洛威胁完,紧张的握紧了手。
他不是不想说我给你生了孩子,而是担心先说出答案,会让谢知韫有机会拒绝,所以只能用这种蹩脚的计谋,先把人骗出来再说。
“倒计时开始,我等你。”秦洛多说了一句,啪地挂断电话。
谢知韫立即从办公椅上站起,原本他不是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可这件事还真就拿捏住了他。
时隔这么久,他依然耿耿于怀那天晚上的事情,午夜梦回,他总是忘不掉那一晚上的某些细节,他记得那个人在他身下哭,记得他骂自己禽兽混蛋,记得他后腰窝有颗黑痣,还记得第二天清醒后,对方留在自己身上的两处牙印,一处在胸口,一处在大腿根部。
这些种种,让他不断地去思考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后来查过,但那天宴会上人太多了,他很难判断对方是谁。
无奈,这件事只能埋藏在他心底,成为他无法忘记的一个谜。
而现在,这个谜竟然主动出现,他怎么可能放过?
谢知韫没多想的夺门而出,一路疾行到对方说的目的地,他以为马上就能看到那个人了,却不想看到的是一个无人看守的婴儿推车,里面熟睡的小家伙长得特别可爱,粉雕玉琢的,鼻子还在吹泡泡。
他不禁多看了一眼,随即诧异四顾,想看看是哪个家长这么胆大的把孩子放在这,手机适时响起,他快速摸出来,见是刚才的手机号,立马接起:“我已经到了,你在哪?”
那个变过声的女音回答:“看到孩子了吗?他小名叫满满,满意的满,那是我给你生的,你好好照顾他,若是……”对他不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秦洛想这样说,可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倒是让人反感,所以他及时住口,速战速决:“别找我,就这样,再见。”
挂断的那一刻,他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簌簌砸落,心更是痛到无法呼吸,他难受的揪住心脏那块,脱力的弯下腰。
谢知韫当时很震惊,但这个男人反应很快,他意识到对方肯定就在附近,所以推着婴儿车,开始在附近找他。
只是最后无功而返,反而把推车里的孩子吵醒了,满满看到是不认识的人,大声的哭闹起来。
谢知韫根本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怎么也哄不住小孩,倒是让路人频频投来怀疑的眼光,以为他偷孩子的。
谢知韫无可奈何,只好推着车回了公司,又坐车回家。
之后的事情,秦洛就不知道了,他失魂落魄的打车离开了,夜晚,他拎着一打啤酒,来到江边,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岸边喝酒,喝得微醺,他颤抖着手摸出一把水果刀,往自己的手腕上比划。
可尝试着割了两下,都没勇气割下去,他最后发疯的扔开刀子,抱着头嚎啕大哭,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了,不要让我死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想死,求你了,有没有哪个神仙显显灵,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作践自己的身体了,我还没有二十岁,我的人生还没开始,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秦洛疯了似的跪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对谁磕头,他一下一下的重重砸在碎石上,砸得头破血流也没停下,声音里,全是对过往的痛悔,全是对生命的不舍。
但寂静的夜色,没人回应他的苦求,这个世界,从没有后悔药。
后来,失血过多,他无力的倒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要死了吗?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
满满,爸爸要走了,你以后跟着你爹爹好好的长大,记得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熬夜,不要吃垃圾食品,当然了,吃一点点可以,但不要吃多,还有一定要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