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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酒吧是沈敬年的老友周飞斌开的,他们一帮朋友没事儿就过来捧个场。老板端酒杯过来碰了一下,问需不需要给他叫个人。
    沈敬年摇摇头,他今天没那个心思,单纯想喝一杯。一个是连轴转了一个多月,确实是累了;另一个他这一段儿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不太想那事儿。
    老板贼兮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沈敬年不想找人,不代表人不想找他。
    他身高腿长,潇潇洒洒往那儿一坐,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过来好几拨男男女女,有管他叫“哥哥”的,有管他叫“亲爱的”的,还有直接叫“老公”的。
    后来给他弄烦了,直接把周飞斌叫回来,“你坐这儿给我挡着点儿那帮人!”
    周老板瞅着他乐,“年子,我认识你小20年了吧,头一回见你这样啊,怎么着?让哪家的大姑娘伤了心了?”
    沈敬年本来心里就说不清道不明的闹腾,让周飞斌一说更来气,“滚滚滚!喝你的酒!”,说完自己端酒杯跟周老板碰了一下,扬头将橙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周老板也不恼,乐呵呵的陪着这位大少爷买醉。
    心烦的沈总胳膊搭在卡座靠背上,侧身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
    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多潜意识里的东西都会被转移到现实层面,总之此时此刻沈敬年在心里默默给眼前的这帮人打分。
    这男的腿太短,不如富贵儿;
    这女的腰太粗,不如富贵儿;
    这个看不清男女的,扭的浑身没劲儿,不如富贵儿;
    ............
    哎?!
    这人有点意思,手上戴俩镯子!
    周老板的酒吧生意不错,这个一千来平的密闭空间里至少装了好几百个尽情舞动的年轻躯体。赵束身高1米82,蜜糖肤色,修长劲瘦。
    这些都不算是非常稀少的外形特征,如果揪住其中某一个特点,至少在眼前这些人里能抓出来二十多个对得上号的。
    沈敬年来精神了,他坐直身体,瞪大眼睛开始在全场玩4399益智小游戏——找富贵儿。
    左边有一个男的,衣服颜色和那天富贵儿穿的衬衫有点像;
    斜后方有一个女的,鼻头和富贵儿有点像,都窄窄的;
    右边唱歌那个,不说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和富贵儿有点像;
    前边那桌儿最里面那个,端酒杯的姿势和富贵儿差不多;
    周飞斌眼睁睁的看着沈敬年从喝得迷迷瞪瞪突然变成了一只神采奕奕、四处瞭望的侦查猫头鹰,心里大呼我勒个天爷!
    没成想沈敬年对这个游戏这么有瘾,找到一个富贵儿就喝一杯助兴,终于在找到第七个富贵儿的时候把自己撂倒了。
    周老板感叹交友不慎的同时招呼店里服务员赶紧过来搭把手,两人一人架一边,把人扶进了后面客房。
    为什么酒吧里会有客房呢?
    因为周老板“不慎”的朋友太多了.......
    沈敬年沾床就睡,半个小时之后猛地惊醒。
    哎?富贵儿呢?
    酒精上涌后空间感和时间感非常容易出现偏差,总之在沈敬年的记忆里刚才跟富贵儿在酒吧一起喝酒来着。
    后面.....后面就记不住了....
    人哪去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赵富贵”,按下拨号。
    “嘟嘟嘟嘟嘟嘟”
    电音兀自想了很久,直至因无人接听而被迫挂断。
    沈敬年再打。
    “嘟嘟嘟嘟嘟嘟喂?”
    赵束的声音带着要杀人的不耐,从听筒中爆发。
    电话突然接通反倒是给沈敬年吓了一跳,他慌乱道:“喂喂?”
    “你喂个屁!你tm是不有病?现在是大半夜!!sb!!!”
    怒骂从听筒里再次传来。
    沈敬年蒙了,把手机从耳朵旁拿到眼前,确认了一下自己确实是在跟赵束打电话。
    自己怎么给他打电话了呢?
    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赵束扛着炮筒的声音一响起,沈敬年的酒霎时醒了大半,所以他更加不理解自己的行为。
    看这人不说话,赵束又喷出两句国骂,然后就要挂电话。
    “别挂!”,沈敬年下意识喊。
    赵束气得头发炸开花,闲着的那只手把枕套上的缝线都给揪开了,“我给你五秒钟,赶紧说!五、四、三....”
    “我我我,我要买翡翠”,沈敬年慌乱中只能想到这一个借口。
    一听这人又要上赶子送钱,赵束才把剩下的几句骂娘憋回去,但还是咽不下大半夜被人吵醒这口气,“你tm是不就认识我一个卖翡翠的啊?你不会上商场买去啊?大半夜的找骂!”
    沈敬年从小到大除了被他妈训以外,还没被人这么骂过。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你这人说话过分了吧,白让你挣钱还不挣?”
    赵束心说我稀得挣你这俩钱!?但是这人说的对,这是送上门的钱,不赚白不赚!他强压下火气,尽量语调平稳的说:“要什么东西,多少预算?”
    一看赵束态度转变,沈敬年也没端着,他半坐起身贴着话筒道:“送我表弟的生日礼物,三十万。”
    盘算了一下自家矿区最近挖出来的那一筐合人民币10万以下的c级小料子,赵束最终决定切一块糯冰种的大马坎料做个无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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