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韫瞳孔荡起一层惊恐,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她连游泳都不会,从这跳下去,自己不被水呛死,也会被冰冷的江水冻死。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家里的奶奶跟妈妈该怎么办。
她犹豫了。
“不是想让我放过你吗?”沉京霁光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裤子拉链处微微耷拉着,眼眸微转,拿起茶几上的烟跟打火机。
啪的一声。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音,从中蹦出一簇跳动的火苗。他浅咬着烟蒂,缓缓靠近火源,伴着白色缭绕的烟圈从嘴里淡出,赖洋洋地测眸,递给柯韫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喑哑着声音说:“那就从这跳下去。”
明知道这是他故意捉弄,柯韫还是试探性问:“我跳下去,你真的会放过我。”
“会。”
时间一点过去。
斟酌再三,她还是想赌一下沉京霁这个人还没彻底丧失人性,不会真的让人在他的游艇上出事。“那你说到做到。”
沉京霁欣然点头:“可以”
夜晚的江风像刀子一样穿透了她身上的那件毛衣,发丝被风吹动。
她强忍着寒冷站在甲板的栏杆处,往下望去,江面周围黑漆漆一片,心脏害怕地怦怦跳个不停。
好高,好黑。
沉京霁跟在柯韫身后,指尖夹着的猩红缓缓燃起,见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似乎早有预料,脸上讥讽的笑意有增无减,“怎么,害怕了,那就回去继续...”
话音未落,只听到扑通一声。
江面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纹
沉京霁笑容僵在脸上,脸上的错愕稍纵即逝,低声咒骂一句,快速将手里的烟熄灭,扑通一下声音再次响起。
深夜,方恩年接到沉京霁的电话时,刚刚完事,搂着夏黎准备睡去。
电话接起,他无意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九。
这个时间不应该跟柯韫打得正火热么,找他干什么。
带着疑惑将电话刚放到耳边,就听到那边人:“把夏黎叫出来。”
声音严肃,感觉下一秒就会发火。
方恩年问:“兄弟,这个点..”
沉京霁没时间跟方恩年继续废话,“快点。”
什么事惹他不高兴,还这么着急。
夏黎跟方恩年裹着同款浴袍出来时,见柯韫裹着一件沉京霁的冲锋衣,坐在沙发上,头上盖着一块毛巾,全身湿漉漉的,身体打着冷颤。
夏黎连忙跑过去,着急询问:“发生什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柯韫难以启齿,面无表情摇摇头,“没什么。”
站在一旁的沉京霁同样湿漉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一起去游泳了。
方恩年凑到沉京霁身边,八卦问:“怎么回事,你这玩的够大的,怎么给人搞到水里去了。”
“闭嘴。”他没想到柯韫会真的跳,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用手里的白色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衣服粘在身上又冷又黏腻,嘱咐道:“给她拿件衣服,”
柯韫看着正在与方恩年交谈的沉京霁,腹肌上滚动的水渍被他擦拭掉,耳边还会回荡着他刚救自己上来时,大发雷霆说的话:
柯韫,你是不是傻,让你跳你就跳。
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跟回忆里的声音慢慢重合。
她回的什么来着,好像是:能让我跟夏黎走了吗。
沉京霁将身上的毛巾甩给方恩年,连看都没看柯韫一眼,说:“你是不是完事了,完事就回去吧,搞得什么破派对,没意思。”
方恩年哑口无言:“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