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簪月看他如此神色,心?尖战栗不止。
她原本是存了几分怀疑和猜忌,根本没有那么笃定和冷静。
她只是在试探,若是没有朝瑾的属意,身为天听司的人是否真的可以独断这些事情?
李簪月觉得自己像是赌徒发了疯,将全部身家压在桌上,满目期待又恐慌,害怕李九德嘲讽她的痴心?妄想,又希望李九德能给予她最满意的回答。
此刻,赌局明了,她胜利了,她赢得了自己想要的筹码。
李簪月看向静谧无声的湖面?,眼底不自觉释放出柔情,浅笑道:“她就是这样的人。”
心?软的很。
系统:【滴,黑化值降低20%,此时李簪月黑化值为18%。】
朝瑾听到提示音,嘴角微勾。
想来李簪月和李九德相见?,两人聊了一些过往。
旧事说来玄妙。
李九德受原主指使去往燕宫偷取城防图,不慎受伤,躲藏于冷宫,受李簪月相救。
那时天听司立刻派人去救助李九德,但李九德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和原主说了李簪月的事情,希望报答李簪月的救命之恩。
说是救命之恩,不过是找个?由头做事。
原主答应了李九德的恳求,也?知李簪月让李九德所做之事,所以后期攻打?燕国?时,原主就利用了荣帝想要“天下第一美人”的由头起了战事。
虽然可信度不高,但也?算另类的“师出有名”。
如今李九德和李簪月回想过往,将事情缘由吐露,李簪月定然知道当?年的帮忙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定然会为她降低黑化值。
系统:【还差18%的黑化值,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这个?任务世界了。】
朝瑾点点头:“待解决完支线任务,李簪月的黑化值也?就容易处理了。”
“柳相在笑什么?是觉得朕说的话…很可笑吗?”
上位之人,声音冷淡,隐含怄气。
朝瑾闻言望去,高位上的人,身形纤瘦高挑,明黄色的长袍之上绣着神龙滕雾,霸气昂扬。
飞扬的长眉高挑,容貌俊美风流,带着一丝天子的威严和高贵,挑起的嘴角浮现放荡不羁的笑意,那双看向朝瑾的漆黑瞳仁里却藏着不悦。
朝瑾抬手抚嘴,笑意更?甚:“陛下说笑了,微臣只不过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情不自禁罢了。”
荣帝目光凝视::“哦?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妨说出来,朕听听是否有趣?”
朝瑾说:“陛下,这是微臣的秘密,怕是不能与陛下一起赏乐。”
袖中的手掌收紧,荣帝面?不改色:“是嘛?看来是朕僭越了,柳相不会介意吧?”
“微臣怎敢埋怨陛下?”朝瑾拿起旁边的热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微臣可是很怕自己死的不清不楚呢。”
荣帝眸色一沉:“柳相这是在说什么玩笑话,临近元日佳节,普天同庆之日,柳相还是慎言为好,切莫说些谶语。”
朝瑾放下茶杯:“陛下非要和微臣拐弯抹角吗?”
“柳相这是何意?”荣帝腮帮子一动,“为何朕不解其意?”
朝瑾叹了口?气,起身行礼道:“既然如此,微臣便不叨扰陛下处理政事,微臣府内事务繁忙,先行告退。”
荣帝看她转身离开,脸色一冷,拿起手边的砚台砸了过去,怒道:“放肆!”
朝瑾转身躲过,看着尚好的砚台砸到门上,摔个?粉碎。
荣帝本就没指望砸到朝瑾,他要的是震慑,是天子之怒,是朝瑾的惧怕和不安。
“朕没有让你?离开,你?敢擅作主张,柳朝瑾,你?胆子好大啊!”
朝瑾转过身:“微臣胆子如何,陛下不是早就清楚了嘛?”
“若非没有微臣这胆子,陛下如今怕是还在太后的淫/威下继续苟延残喘呐。”
荣帝瞳孔一颤,指着她:“你?——”
朝瑾走过去,直视荣帝:“钟令音,你?该好好想想,是谁将你?送上龙椅之上?是谁让你?成为荣国?之主?是谁让你?摆脱太后的桎梏?如今你?是想玩卸磨杀驴那一套吗?”
钟令音虎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朝瑾,艰涩道:“你?是在威胁朕?”
“不,微臣只是和陛下坦诚相待,奈何陛下老是顾左右而言它,让微臣很是苦恼。”
钟令音深吸一口?气,问:“你?想对朕说什么?”
朝瑾走过去,与他相隔一桌:“陛下,可知微臣心?中所愿是什么?”
钟令音拧眉:“荣国??”
朝瑾冷笑一声:“若微臣想要这荣国?,当?初又岂会推陛下坐上龙椅呢?”
钟令音想了想,朝瑾此话并无虚假,可他又有很多?疑惑,直接问道:“那你?为何要把持朝政,让朕无法彻底掌控荣国??”
朝瑾歪头,故作迷茫:“微臣何时把控过朝政?”
“可你?明明……”钟令音一顿。
回想前尘往事,朝瑾一直履行“丞相”的职责和义务,从未僭越分毫,所行所做之事皆恰如其分,让人揪不出来任何错处,实属一心?一意为荣国?好,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欺上瞒下之事,堪称肱股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