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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超吓得腿一软摔地上,又忙不迭要爬起来,卷着疾风残雪的一棍用力抽在他后腰,直将他打得匍匐在地,鼻血四溅。
    “我让你跑了么。”轻喘着,不带半点攻击的声音响起。
    马超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额角滚落大颗汗珠,他忙转过身磕头求饶:“宁少爷我错了,都是宁弈安指使我这么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您……”
    “嘘!”宁熹伸出食指抵在唇间,腔调懒洋洋地,“吵。”
    他头疼。
    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马超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咙,一点儿音不敢漏,维持半趴的姿势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幽深小巷,风声呜咽四起。
    宁熹这才得空查看起自己,米色高领毛衣外,套了件驼色大衣,一看就不是他的,精神病院里待了八年,没有任何家人的他,冬天就没收到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谁给他换上的?
    宁熹疑惑地伸出手,忽然又收回来反复查看两手手腕。
    不对!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早年有严重的自虐倾向,手腕上各有四五道治愈后留下的疤痕,现在这双手虽称不上好看,手指生疮,掌心布有老茧,手腕却光滑平整。
    这是怎么回事?
    他穿进了别人的身体里!
    摔下墙后发生了什么?
    他是死了么?借尸还魂?
    ……
    一大堆问题围绕着,宁熹头痛欲裂,他向来不喜欢动脑子想那些费劲的事,狠抓把头发,将原本好看的发型抓散形后,注意力终于又回到趴地上企图装死的人。
    “喂!”宁熹踢了他一脚,“接下来,我问,你答。”
    “是,是!”马超小鸡啄米式点头。
    宁熹将钢管扛到肩头敲了敲,想半天直接问:“我是谁。”
    这第一个问题就把马超问愣住了,但他不敢迟疑,哆哆嗦嗦道:“宁,宁熹,宁家刚找回来的亲儿子。”
    呦呵!居然跟他同名同姓。
    要是没猜错,长相应该也差不多。
    宁熹每天午饭后乖乖吃完药,会被护士允许看两个小时电视作为奖励,现在的剧基本都这么演。但糟糕的是,他只有原主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
    宁熹嫌麻烦,懒得去慢慢回想,将钢管插进寸头男旁边雪地上,又问:“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宁弈安,又是谁。”
    马超转头对上血淋淋的钢管,喉头一哽,嘴巴一张一翕,许久才出声:“是跟您抱错的假少爷,是他!是他指使我对您动手。”
    噢,仇人。
    宁熹:“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问三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怕不是砸到头,什么都不记得了。马超眼珠子滴溜一转,刚要开口,宁熹像是提前预料到他要耍诈,抓着他脑袋使劲往钢管上一磕,额角霎时血流如注。
    “想好了告诉我。”宁熹啪啪拍他的脸。
    马超疼地差点昏过去,哪还敢骗他,一股脑儿将事情倒豆子样全给倒出来,“他看上您男朋友许惟清,两人背着您好了有小半年,今天被您发现,找来酒吧一通闹,宁弈安出钱叫我们兄弟几个教训您一顿,反正……”
    眼看他那只手又要伸过来,马超赶紧把话说完:“他说宁家认回您,只是为了让您替他去给傅家的植物人冲喜,一个弃子,只要不死,随便我们怎么玩儿……”
    声音越说越矮,马超顶着满脸血那叫一个悔,“宁少爷,宁少爷我错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您就放过我吧。”
    “好啊。”
    “谢宁少爷!”
    马超心下一喜。
    头顶上方紧接着又传来一句:“要是能活下来的话。”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马超蓦地瞪大眼,还没来得及躲,沾满他四个兄弟血的钢管裹着朔风闷声砸落。
    又一注热血喷溅到皑皑雪地上。
    宁熹居高临下睨着缓慢倒下的人,笑骂:“真笨。”
    他这人向来锱铢必较,猫踩他一脚都得还回去,更别说这人在他刚醒那会儿干的事。
    用同样的方式踩在寸头男肚子上,见他昏死过去后动也不动,碾两脚又很快失去乐趣。
    “真是不禁玩儿。”
    宁熹踢开人仰头望天,看天色是晚上,就是不知道现在几点。
    他往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部手机摁亮屏幕,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23:48几个数字后,一张以游乐园为背景的双人照——两个男人围着同款黛蓝色手织围巾,对镜头笑着比耶。
    左边那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一头浓密的褐色短发,脸型窄瘦,鼻梁英挺,薄薄的嘴角右下方还压了颗不太明显的小痣,瞳仁偏棕褐,笑起来温温柔柔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原主。
    再看右边戴银框眼镜,禁欲范儿十足的男人,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感猛地从心底深处涌上来。
    宁熹瞬间就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许惟清。”
    光是念出这个名字,心脏就在阵阵抽痛,看来原主是真的爱他爱得不行。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宁熹解锁手机,摸索了两下将这碍眼的屏保换成系统自带,裹紧大衣离开窄巷后,叫车去附近的医院。
    冷不丁被人砸一棍还是挺疼的,他又不是神仙会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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