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擅自把你带出来的,师尊不会罚你。”
云玉尘传完信,无意间摸到腰间乾坤袋,一顿,皱眉看了眼宣灵,正打算解下。
“哎哎哎,你别动,就挂你身上吧,别给我了,我容易丢。”
宣灵连忙抓住他的手,“反正东西在你身上,你又不会跑。”
云玉尘顿了顿,没说话,算默认了。
宣灵道:“那我们先把那些被魔族抓来的人给放了吧。”
两个人一起走进洞穴深处,一个个给人松绑又叫醒。
半个时辰后,送走最后一个千恩万谢的百姓,宣灵才发现白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对方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那中年魔族临死前说云玉尘是混血种的话。
如果听到了……
宣灵在心里“啧”了一声。
从白涟的人设来看,他应该不是那种会多事的人。
而且也不可能轻信一个魔族的话。
但是也说不定。
毕竟这位“白涟”从他穿来以后都表现得奇奇怪怪的。
回去还是要再试探试探。
两人往外走去。
洞穴外面是一片茂密竹林。
皓月当空,为叶片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清风扫过,树叶沙沙摇晃。
一个没留神,宣灵撞上了前面云玉尘的后背。
仲春时分,夜间格外的冷。
宣灵摸着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云玉尘脚步停住,转身,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青白色鹤氅,催动灵力隔空给他披上。
宣灵小声咕哝了一句:“谢谢。”
从刚刚开始,气氛就有些古怪。
莫非是云玉尘想起了些什么?
他刚刚应付对方失忆的理由实在扯淡,稍一回头想,就能发现有多站不住脚。
可是又不能实话实说。
宣灵叹了口气,裹紧身上的外袍。
他只是个炮灰,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掺和进主线剧情了。
这种待遇谁爱要谁要,累了。
正想着,云玉尘腰间传信令牌一闪。
“师尊说,一个时辰内,速回。”
云玉尘从令牌上收回手,沉默片刻,转眼看向宣灵:“你可会御剑?”
宣灵:“……啊?”
御剑是勉强能御的,摔死是概不负责的。
御剑对灵力消耗极大。
云玉尘方才灵力消耗太多,短时间内无法御剑。
宣灵抱大腿习惯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要做大腿的大腿。
而且他还有点恐高。
他苦着一张脸,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我试试,你先做好从天上摔下来的准备。”
云玉尘:“……”
“我教你,先唤出你的本命剑。”
宣灵乖乖拔出佩剑:“那个……没有本命剑,这个能凑合用不?”
云玉尘:“……用我的。”
宣灵颤颤巍巍从他手中接过青霜剑。
入手仿佛拿了一块冰,冻得他当即就想丢掉。
但是不行,这是位大爷。
本命剑通常只为剑主所用。
但是偶尔特殊情况下,剑主同意,也可暂时让别人使用——这是脾气好的剑。
但是眼前这一把,显然心高气傲得不行。
宣灵用灵力徒劳操控了半天,这剑连半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摆明了:不干!
好好好,耍大牌是吧!?
宣灵木着脸把剑塞回云玉尘怀里:“你这剑不行。”
青霜剑“嗖”的一下悬到空中,上下浮动,剑身发出嗡嗡剑鸣,十分危险。
宣灵视若无睹,继续告状:“一点都不懂礼貌。”
“也不看看我和你什么关系,就……”
“锵——”
青霜剑气得要死,猛地冲向宣灵,堪堪擦过他耳侧,只差毫厘。
唰唰唰,身后竹林倒了一片。
宣灵吓得连忙往云玉尘身后躲。
啧,破剑。
还挺凶。
拽了拽云玉尘的袖子,宣灵恶人先告状:“你看它,还欺负我。”
却见云玉尘一言不发,视线落在他拉着他袖子的手腕上。
那手纤细修长,白皙如玉。
唯一刺目的便是手腕上的一道红痕。
是被捆仙索绑着的时候留下的。
醒目至极。
宣灵有些别扭,下意识收回手。
却被云玉尘隔着宽大袍袖攥住。
皎月渐渐隐入乌云,云玉尘脸上的神色让人看不太真切,有几分莫名。
片刻,才缓缓道:“对不起。”
宣灵一怔。
他心中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情不自禁问了出来:“你一路上冷着脸就是因为这个?”
云玉尘没应答。
就是默认。
宣灵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毕竟前世是个孤儿,也没体验过什么被人关心的滋味。
况且只是一道红痕,要是云玉尘没提起,他估计早就忘了。
他摸了摸鼻子,道:“没关系,本来就是我自己要出来玩的。”
“真要说起来,我还连累你被姓辜……辜宗主问责呢,就当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