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皱,干脆一拍大腿,选择窝囊着吃瘪。
那发带是他自小就有的,到沈婳这里,怎么就成了调戏她的东西?祁珩自己憋着气,但他后知后觉又听懂了沈婳的话里话。
若是他解释了自己前面的传言,按沈婳的推测不就是指明了自己承认她比永安女子还要漂亮?
祁珩轻笑一声,看着还在假装哭的沈婳,她就这么想让自己夸夸她?自己没夸过她吗?不是夸过她漂亮吗?
祁珩摇摇头,话都到嘴边了但是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自己若是承认了后者,不就紧接着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对沈婳那些动作都是无耻之举?贪图她的容色?还让她做妾?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沈婳见他不作声,继续说:“既然将军如此欺我,能否回我一句话?”
祁珩不知沈婳又在盘算什么,警惕道:“你先说。”
沈婳擦了擦泪,“我们回永安城要经过哪些地方?”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祁珩灵魂连问。
沈婳潸然泪下,“远去永安,故土在南,恐此一去便再回不成,怎……”
祁珩不想让她再作戏,“泉城、潭城、天水城、永安城。”
沈婳攥着手帕的手抓紧,果然不出她所料,回永安要路过泉城。
现在阿婆她们应当还未启程回长亭山。沈婳撩开帘子往外看,又被祁珩拍了下手,帘子重新放下。
沈婳心想此去永安凶险万分,总要好好分别。
“现在要到泉城了吗?”
祁珩嗯了一声,打量沈婳的神色,“怎么你想去泉城一趟?”
沈婳眼中依旧含泪,期待之色难掩,问:“能吗?”
祁珩见沈婳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特别想把她扯进自己怀里,死死抱住她!
祁珩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穿白衣的说:“她都如此伤心了,快抱抱她,答应她的请求,我见犹怜。”
另一个穿黑衣的掐住白衣小人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清醒一点,她管会伪装!眼泪什么的都是假的!假的!”
祁珩闭上眼,脑中出现第三个小人一记飞踢将黑色小人踹开老远。
祁珩就是摆不平沈婳,又是吃软不吃硬。
大军连续行进三十里,夜幕降临该是休息时刻,既然快到泉城,那便在前方泉城歇歇脚。
沈婳终于得偿所愿,坐着轮椅由冷然推着进了泉城。
阿婆听说遥城大军要班师回朝经过泉城,一听到大军将至便由刘婶搀着出来等。
等了半晌可算等到了她的幺儿,阿婆疾步过去接了冷然的手。沈婳推阻不了阿婆,只能由着她颤颤巍巍推着沈婳,两人一同进了泉城小屋,至于后面她们去哪里了祁珩并不知道。
待大军安顿下来后,程奕快步要去找宣王,路上偶然遇见了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的冷然。
程奕叫住他,“将军适才去了何处?我接殿下的令去寻,却不想人不见。”
他当然寻不到,刚才祁珩一直跟着沈婳,直到沈婳扶着阿婆进了屋这才转身回走。
冷然恭敬回道:“程校尉,大将军去了何处,这自是他自己的事情,在下实在不知。”
程奕笑了笑,不再问下去,“好。”
待再次启程时,沈婳抱着一个大布包,脸上洋溢着祁珩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种笑容是明媚的、温暖的,是在爱中生长出来的花蕊才会绽放的笑。
“你抱着个什么东西?”祁珩说着就要戳它,沈婳给了他一记眼刀。
“将军你也管的太多了吧?”
祁珩手指着布袋,笑道:“你带个这么大的东西,还不许我查了?万一你带了个毒药什么的呢?又或者是什么炸药?”
沈婳手已经摸进了布袋,她止步回身,“我拿出来让你看看?”
祁珩挑眉,语气挑衅,“要拿便拿,如此犹豫……”他面色疑惑,“怎么?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沈婳脚抬起来,而后迅速!重重攻击祁珩的脚!
祁珩控制不住叫了一声,抬起自己的脚。而沈婳找准时机!手从布袋里迅速拿出来个什么东西,直接塞进了祁珩张开的嘴里!
祁珩怔住,动了动嘴,挺甜、很软。
他把手在身上抹了两把,从嘴里拿出来一看,喜上眉梢,问:“你那一大袋里都是枣糕啊?”
沈婳没理他继续走,“枣糕里没毒,也不会爆炸。”
祁珩闻言不由得痴笑起来,冷然来时,就见祁珩还在原地傻笑,手里拿着个……枣糕?
从汝川遥城一路赶到天水城历时近一旬。沈婳本就体弱,加上舟车劳顿,沈栗隔一会儿就要过来给她端着一大碗汤药。
沈婳正在马车上颠的难受,她方才忙里忙慌单脚从马车上跳下来,旁人见状立刻去扶,她便蹲在路边树旁,将早膳吐了个干干净净。
回来之后沈婳在软垫上昏昏欲睡,脑袋涨的厉害。
马车停下,沈婳以为可以休息了,她撩开被子准备下去,却见是沈栗再次掀帘进来。
“师姐,你要去哪儿?你刚吐了不少,我煮了药膳。”
她认命般把被子重新盖上,手微微打着颤,端过药碗,“我吃,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