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妮捂住嘴巴,贼兮兮笑着。
梁定方听到笑声,低头看向陈大妮。
陈大妮心里一悚,忙收起笑意,佯装无事发生。
......
陈家被偷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得知偷钱的竟然王氏的亲弟弟,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我看这哪是偷儿啊,分明是王氏想接济她弟弟,又不敢告诉陈老头,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妇人围坐在一起,边纳鞋底边说着八卦。
“王氏嫁到陈家都多少年了,竟然还想着往娘家捞好处,忒不要脸,活该她挨抽。”
“王家老来得子,王栓子又是她一手带大的,俗话说长姐如母,王氏会心软也正常。只是她不该冤枉自家儿媳妇,要不是人赃并获,那梁氏就算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你还真别说,陈来福这个媳妇也不是善茬,尤其是她弟弟,隔了那么远竟然一石头就把人王栓子给砸沟里了,我滴乖乖,听说他才十二岁吧?”
几个妇人说的正上头,突然有人咳嗽一声,提醒大家来人了。
第七章 谁当冤大头?
村口的黄泥路上,陈家老二和老三一前一后抬着王栓子正往回赶,后面还跟着几个生面孔。
等人走近了,有妇人认出来:“好像是王家人,等着瞧吧,这下有好戏看了。”
眼看着王家人气势汹汹的去了陈家,几个妇人也坐不住了,忙收起鞋底跟了上去。
村里人瞧见这阵仗,一传十十传百的,不用片刻,村里但凡得闲的都跟着往陈家跑。
“陈友顺!陈友顺你给我出来!”
喊话的是王家老爷子,人已经年过半百了,脸上满是老人斑,但声音依旧洪亮。
陈老头和王氏听到声音先后从屋里出来,见着满院子的王家人,陈老头也变了脸色。
“栓子,栓子啊。”王氏哭着跑了过去,还没碰到王栓子就被王家老太太一把推了出去。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早干嘛去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赔钱货,你别碰他!”
“娘,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怪梁氏,是那个杀千刀的教唆她弟弟动手的!”王氏指着厨房那边。
梁锦玉拿着锅铲从里面出来,神色平淡:“娘说这话我可听不得,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是爹说要把小偷给抓起来的,谁知道那小偷会是舅舅啊?但凡娘你早点承认,舅舅也不会摔断腿啊。”
院子外面凑热闹的村民好几个都跟着去抓人了,听到这话纷纷点头。
“是啊,当时就听到老陈头喊抓人抓人,谁知道是他们自家亲戚啊。”
“王氏做贼心虚不敢说,害人害己呗。”
“......”
听着四周的声音,王家老爷子脸色铁青:“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陈友顺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丈人,你就给句话,这事咋办?”
陈老头瞟了眼担架上的王栓子,问陈来财:“老二,大夫咋说的?”
陈来财支支吾吾:“说、说是骨头裂了,也不算断,养一段时间还能走路。”
“放屁,瘸着走也是能走,那跟正常人能一样吗?”王家老爷子骂道,又说,“家里好不容易给他议了门亲事,眼看亲事就要成了,现在人变成这样,你是要我王家绝后吗?”
陈老头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黑着脸说:“爹,这事也不能怪我家,当时栓子他自己一直跑,我们也没想到会成这样啊。”
“我呸,要不是你们追他,他能跑?现在腿瘸了,媳妇也没了,你们不负责谁负责?”王家老太太疾声厉色的质问。
陈老头见王家咄咄逼人,当即也没了好脸色:“那你们想咋办?”
“看在栓子他姐的份上,二十两银子,就当是给栓子再找个媳妇,剩下的是医药费。”王家老爷子也不含糊,直接喊了价。
这话一处,在场众人都倒吸口冷气。
“狮子大开口啊,陈家一年到头也挣不了二十两吧。”陈大妮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啧啧说道。
梁锦玉低眸思索,王家是有备而来,没要到钱决不罢休。可陈家也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妥协。
既然双方都不想吃亏,那这亏只能让别人来吃。
思及此,梁锦玉忙朝大妮招手,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陈大妮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弓着身子偷偷摸摸去了堂屋。
不出所料,陈老头不肯出钱,只说今年粮食没卖上价,家里没钱。又说人不是他们陈家人打伤的,就算要钱也要不到陈家人头上。
王氏不愧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瞬间就明白了陈老头的意思,连忙接话说:“人是梁定方打的,这钱就该她姓梁的出!”
梁锦玉心中冷笑,她就知道是这样,就算这一世情况发生了变化,陈家人还是一个德行。
“我也没钱。”梁锦玉不咸不淡接话。
“你骗谁呢?明明你跟老大说,只要他帮你——”
“娘!”陈来福急忙打断王氏,又回头慌张的看了眼梁锦玉,生怕惹得对方不高兴。
旁人瞧见了,都说陈来福这是怕媳妇呢,瞧瞧多老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