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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恰巧顾青城也要回洛城,下了车说道:“让让,你要是急的话就坐我车去吧。”
    姜卫民转头问姜让,“这后生谁啊?”
    姜让看他一眼,顾青城下巴上的胡渣都冒出来了,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色,像是一宿没睡。
    她说道:“是程文年的朋友,我并不熟。”
    姜卫民现在对跟程文年有关的人和事都没有好感,他朝着顾青城冷哼一声,“正好,你回去给程文年带个信,下午我们就上门退婚拉嫁妆,让他在家等着,等着我去打断他的腿!”
    顾青城不亚于被雷给劈了,小仙女要退婚了……老天终于开眼了一回。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肯定是程文年不好,顾青城解释,“我跟程文年也不熟悉,就比武大会的时候比试过几场,早知道他这么混蛋,我就替哥多揍他几拳。”
    姜卫民脸上好了一点,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不要乱叫哥,我们这样的泥腿子不敢跟你们攀亲戚。”
    顾青城这时候压根就没敢去看姜让,免得人说他不正经,但是他笑起来就是给人很不正经的错觉,“赵二叔的车不知修到什么时候,还是坐我车走吧。”
    姜让不想坐他车,姜卫民犹豫了一下,他想尽快过去把妹子的婚给退了。
    顾青城看出了姜卫民的犹豫,忙打开后车座,“我开车又快又稳,一个小时肯定给你们送到洛城。”
    这时候赵二叔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好了好了,老王拉肚子在茅坑里都出不来,今天他那条线跑不了,我给他的车借了过来,可以上车出发了。”
    姜让拉着姜卫民的衣角转身,看,她就说离开程文年,她运气是越来越好,赵二叔居然连中巴车都能借到,这是何等的运气。
    第5章
    到了洛城,姜让先去茶厂找厂办主任把工作给辞了,这份洛城的工作是三年前顶替了程母的,既然退婚工作得还回去。
    叶双花忙问她好好的工作干嘛要辞掉,跟程家人商量过没有?
    姜让苦笑,“叶主任,谢谢你这三年对我的照顾,我要和程家退婚了,这工作就让程家的什么人接手吧,今天我和我哥去程家拉嫁妆,还麻烦你帮我做个财产分割上的见证,免得日后说不清楚。”
    问清楚原委,原来是程文年看上了姜让的堂姐,这趟回家不愿意扯证,叶双花一阵惋惜,答应去给她做见证人。
    到了程家,白玉竹和姜未来居然也在场。
    姜让就是泥人也有性子,她冷笑,“程文年,我们是没有扯证,可是办过酒席的,我还没从你家走呢,你就给姜未来接家里来了,你这是打算让她来做见证人?”
    姜让从来没跟程文年发过脾气,程文年下意识解释,“她们来的很突然,我不知道。”
    姜卫民从外头冲进来,手上是一大块板砖,就要拍到程文年脑门上,“不知廉耻的东西,看我不拍死你。”
    上辈子姜卫民带的是砍柴刀,这辈子姜让在家拦了一下他就换了板砖,姜让也奈何不了兄长的脾气。
    “哥,你今天这一板砖拍下去,程文年立马就能给你扭送派出所,爸病着,嫂子体弱,这个家,你就打算全扔给我一个人扛吗?”
    姜卫民肩膀一抖,板砖掉在地上,狠狠揍了程文年几拳头。
    “你们听好了,是程文年先有二心,背着我妹妹跟姜未来好上了,不是我妹子的错,往后你们谁敢传我妹子的谣言,想乱嚼舌根先想想我姜大的拳头。”
    姜让眼睛一红,有哥哥护着真好,她上辈子为了程文年这么个东西,赔上了一家子,这什么恶毒前妻她才不当。
    程母一看这情况,姜让是再不肯回头了,她又问了一遍,“让让,你真的不愿意扯证了?”
    姜让说:“是程文年先提的不扯证,还说他喜欢的人是姜未来,我才不愿意扯证,今天我们就把东西交割清楚,我跟程家就没关系了,你们家请的见证人呢?”
    程母有些不快,如果请见证人,传出去就是程家不占理。
    程母说:“要什么见证人,反正也没扯证,你退还我们家彩礼、拉走嫁妆以后各自婚娶就好了。”
    姜让凉凉一笑,高家珍的脸皮也扯下来了,上辈子也是这样,说什么当她是亲女儿,最后指着鼻子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还有什么脸赖在程家,然后欢欢喜喜的迎接新儿媳妇。
    姜让说:“自然是要各自婚嫁的,你们不要见证人是你们的事,我找了叶主任来做见证也足够,那我们来分一下财产吧。”
    程家的男人觉得理亏都不说话,程文年说:“让让,你想要什么补偿?”
    高家珍急了,家里本就不富裕,姜让走了就要娶新妇,又是一大笔开销,能省一点是一点,这时候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高家珍说道:“当初我们还给了八十八块钱的彩礼、让让顶了我在茶厂的工作,这些都怎么算呢?”
    叶双花都听不下去了,鄙夷道:“让让在你们家三年,高家珍,你现在好意思算这个,那份工作让让不稀罕,已经找我退过了。”
    姜让从随身的小包里数出八十八块钱递到程文年跟前,说道:“茶厂的工作我已经退还了,程文年,当初你八十八块钱娶个媳妇,这钱我现在还给你,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见证。”
    姜让又拿出一张嫁妆单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农村出嫁的时候找木匠师傅打的一些家具、被褥什么的,姜让一一清点了,包括程文年从来没睡过的那张婚床,拆了之后都拉上了门外的板车上。
    姜让的嫁妆搬走,程家空了一半,姜让不哭不吵,趴在桌子上写切割书,按了手印后递给程文年,叫他也按个手印。
    程文年辜负了她,她也在程文年心脏上捅过一刀,现在,他们两清了。
    姜让收了自己那份切割书,仰头看着高大的姜卫民,“哥,我们回家去吧。”
    姜卫民心头一酸,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他拉起板车,让姜让坐上去,“让让,往后的路啊,都有哥哥拉着你走,我们回家去吧。”
    姜让双手盖住眼睛往两边一抹,她才不是为了程文年哭,她是为了上辈子死在牢里的哥哥哭,不过这辈子哥哥不会死,她坐在板车上,再也没有回头。
    程文年感觉心里有个什么东西碎了,碎的连灰都不剩,他拔步就要追,“让让……”弋
    姜未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委委屈屈的道:“文年哥哥,一会我会去跟让让道歉的,你别去。”
    程文年停了下来,姜让已经转过了街角。
    叶双花看到姜未来去抱程文年的胳膊,还那么亲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程文年辜负了让让,真不知道他什么眼光。
    程家这桩婚事是她见过退的最平静的一桩,多好的让让,叶双花叹气,“程文年,这桩婚事是你先丢手的,以后有别人追让让的时候,你别后悔阻挠。”
    姜让把嫁妆都拉到杂货铺,这里破败不堪,堆放点东西还是可以的,姜卫民给嫁妆搬到杂货铺里就去叶双花家还板车,让姜让在这里等他。
    没一会儿姜未来找到杂货铺里,姜让正在整理拉回来的嫁妆,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姜未来扑上来抱住她,很内疚的说道:“让让,都是我不好,如果你特别喜欢程文年的话,我可以走的。”
    “不及你喜欢。”
    姜让推开她,又白又茶,上辈子姜未来就是这样,一副温润无害的纯洁模样,程文年最喜欢了。
    姜未来被推开也不生气,在杂货铺里四处转悠,后院那道门她进进出出了五次,最后失望的又回到姜让身边。
    姜未来家里有一本太爷爷留下来的手札,上面说这个杂货铺的后门类似时空转换门,太爷爷当年就是用这个秘密一趟趟的往返两个时空做生意,才挣下了万千的家财。
    手札上还说这门以后只能是姜家的女孩子才能打开,所以只能传给女儿或者孙女,姜未来刚才试过了,她打不开。
    现在她还用不了杂货铺的穿越门,或许是因为地契上的名字是姜让,那如果换成她的名字呢?
    她就想把杂货铺买过来,说不定杂货铺归属她之后,她也能通过杂货铺跨越时空做买卖赚钱。
    手札姜未来已经烧了,杂货铺的秘密她谁都没有说,就连程文年她都没有透露。
    姜未来试探道:“让让,我妈要买杂货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同意呀,还有,你们家借了那么多债,不是没钱吗,你今天退的那彩礼是从哪儿来的?”
    姜让神色淡淡的,都是姜家的子孙,或许姜未来也知道了杂货铺的秘密,就算她知道杂货铺的秘密,按照她刚才开了五次门后失望的表情,她应该是用不了这个杂货铺的。
    姜让直接把姜未来赶走,“你抢了程文年,怎么有脸来找我说话,我跟程文年退婚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别假惺惺的了,我恶心你。”
    赶走姜未来,姜让跑到对面的大桑树下,仰着脸看向树梢,高声问道:“你在上面干什么,我看见你了,别躲了。”
    顾青城挺不好意的,他感觉自己做贼被发现了,老爷子一直嚷嚷着想泡桑果酒,他想起杂货铺对面的桑树上结了不少,刚爬上树让让和姜大哥就拉着嫁妆回来了。
    他怕让让误会他是个跟踪狂,就躲在上面没下来。
    顾青城说:“我想摘点桑果回去泡酒。”
    姜让一想,上回坐他的车也没给谢礼,她跑回杂货铺找了个干净的白布垫在地上,说道:“那你折几个挂果多的树枝扔下来吧,我在底下接着。”
    顾青城愣了愣,随后折了几个枝丫丢了下去,姜让在树底下说道:“够了够了,这些够你回去泡一大坛子桑果酒了。”
    她把白布打了个松松的结,等顾青城从树上下来递给他,就当是给他的谢礼了。
    顾青城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纠结了一阵子后,接了包桑果的布条说:“让让,我想跟你处对象……”
    姜让惊愕极了,他怎么能说这话,她今天才退的亲,她摸上了自己的脸,都是因为她这张脸,上辈子开门去到那个乱世的时候,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莽汉也是这样,要给她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顾青城认识她的第二天,就说要跟她处对象。
    她生气极了,一把抢过布包,“你想泡桑果酒,换棵树摘吧。”
    顾青城后悔,他怎么这样不自重,就因为他一直在做同样一个梦,梦里好像是个乱世,他在山贼窝里混着日子,那天下山碰到一姑娘,长得跟让让一个样。
    他本想说乱世一个姑娘家不要乱跑,张口却说要把她抢回去当压寨夫人,那姑娘吓得跑掉了,每次梦到这里他就醒了。
    顾青城反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大白天的发什么春.梦呢,吓着让让了。
    第6章
    姜让在中巴车上撸桑果,姜卫民说:“自从杂货铺被打砸之后,这棵老桑树就不再结果了,没想到今年结了这么多。”
    姜让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她没注意,记不得这棵桑树是不是从今年开始结果子的。
    “回去我泡一坛子桑果酒,等爸身体好了,哥就可以跟爸一起喝了。”
    姜卫民想到他们爸就是从梯子上摔下来伤了腰的,又气道:“谁让你今天爬树的?”
    姜让刚想说她没爬树,是顾青城上树摘的,又不想提到那坏小子,就默认了上树摘桑果的锅,“下次不敢了。”
    兄妹俩回到县医院,跟姜父姜母说跟程家都撇清了,聘礼还了,嫁妆拉回来暂时放在杂货铺里。
    姜父叹了口气,姜让出去的时候,姜父交代儿子别急着给妹子再找婆家,姜卫民红着眼睛答应了。
    姜让给姜母叫出去,留下二十块钱给她当生活费,“妈,你安心照顾我爸,等我挣出爸的手术费,我们就去洛城的大医院。”
    白蕙兰这才意识到,退婚后的闺女儿,陡然间长大了。
    姜让又去肉铺上割了一斤五花肉,又要买一条鱼。
    姜卫民忙阻止,说鱼就不买了,农村河沟里多得很,想吃鱼他去河里抓去。
    刚回到家门口,就听到堂房的陈艾香的声音,陈艾香是上门逼债来了。
    她说道:“上回借你家那五百块钱,我家急用,你看三天内能还上吧。”
    她逼债逼得村支书都上门来调解。
    达叔说道:“陈艾香,你还是卫民他爹的堂婶子,他爹摔伤了腰治了一个多月,这左邻右舍的都借了钱,也没见谁像你这么催债的,你这叫催债吗,你这是趁火打劫。”
    陈艾香看上了姜让在洛城的那处杂货铺,要买下来修缮给她孙女开店,就上门谈条件,三天内要不还钱,要不把铺子卖给她家。
    王绿梅急的搓手,这么大的事她哪儿能做主,姜让正好进院门,这个陈艾香就是姜有福妈,姜未来的奶奶,还是对她的杂货铺不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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