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澈心里有些疑惑,他闭上眼,似乎又明白极夜魔尊的意思,在萧景舒眼里他一个废人不值得浪费一个高阶妖丹。
毕竟是萧景舒那样利益至上的人。
那极夜魔尊为什么舍得给他用?是想利用他来要挟萧景舒的话,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可如果不是,那他从前与极夜魔尊难道有其他交情?
可惜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静心。”
纷乱思绪被压下来,安澈只觉得这道声音似乎就在自己耳边响起的,带着灵泉特有的温度,温热、湿黏。
让他耳朵都跟着微微泛痒。
治疗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
结束的时候,安澈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他恍然觉得不真切,自己曾经在九阳宗下的长云城已经尽力去养自己身子了,却仍旧那样落魄,如今刚被魔尊带走几天,他的身子就得到如此完善的照顾,堪称行动自如。
安澈出来时是自己撑着围栏走的。
他步伐有些慢,语气也是慢吞吞的,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蒙:“尊上。”
“你的丹田重塑还差一些火候,其中一种丹药比较难寻。”前面的极夜魔尊头也没回,细数着账本,“涅槃丹,你还记得这种丹药吗?”
安澈清醒了几分:“秦关平让我打擂台赛时,承诺赢了那虎妖能得无数灵石和涅槃丹。”
极夜魔尊挑眉:“他给了?”
安澈摇头:“没有。”
极夜魔尊哼笑一声:“我就说秦家那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大方,秦家的涅槃丹能由他挥霍。”
今日已经很晚了。
极夜魔尊说他的身体状况不稳定,妖丹随时可能有异动,让他随时待在他身边,连睡觉的时候都不例外。
小团子钻到他们二人之间。
安澈睡了个天昏地暗。
中途他似乎醒过一次,屋子里一片昏暗,孤寂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窗没关紧,没风,萤火虫的光很微弱。
似乎有人坐在床边,背对着他,静静听着他的呼吸。
可惜安澈实在困得难受,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安澈醒的时候总觉得手指有些痒意,睁眼一看某个顽皮的小团子贴着他的手,凹进去一块小小的嘴正胡乱啃着。
安澈懵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把团子捞过来,觉得自己像是见了鬼。
“你这小家伙,怎么突然有了张嘴?”他来回翻弄小黑团子,有意无意戳着小家伙的嘴,“我记得你之前还掉眼泪,从哪儿掉的?”
黑团子被他的动作一惊,造反般地挣扎着,安澈一只手几乎都要抓不住它。
柔软的脑袋蹭着安澈手指,圆滚滚的身躯动起来分外可爱,小团子似乎有些恼,张嘴就咬安澈的指节,他却感受不到疼痛,手指微微湿润。
不过他盘了这么久的小团子,自然记得这小家伙身上的软肉,从头到尾揉一遍,小家伙便招架不住,软绵绵地趴下来。
“安澈。”
他抬头望去,就见极夜魔尊立在门口,眉目深邃,冷白皮肤,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又很快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
“你该起来了。”
语气带着一贯的独断意味,尾音略哑,还带了小小的尾音。
安澈眨了眨眼,不确定那个表情是不是他眼花而看错的。
他刚这么想,手上又一空,那团子趁他不备钻了出去,窜到桌子上趴着,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而极夜魔尊只看了那团子一眼,转身离开。
最近几日极夜魔尊都有些忙,院子里见不着他的身影,不过也好,安澈总觉得跟他待在一起莫名的紧张,他很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酝酿一下困意。
啊,这退休的美好生活。
……不过退休是什么东西?这儿有这种说法吗?
安澈思绪发散得很开,团子也从他手中滑落,在地上蹦蹦跳跳地玩耍。
常仪在不远处守着,像一道忠实的影子。
围墙边窜出一道黑影,安澈看着那白影,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只白狐,白狐似乎还在观察着他,在远处兜圈子。
过了一会儿,白狐发现安澈对他没想法,也没威胁,慢悠悠靠近。
常仪缓缓睁眼,目光锁定白狐。
但白狐目标不是安澈,它装模作样地靠近,一下扑过去叼起了黑团子,拳头大小的团子在白狐口中小得不可思议,像是一口就能被吞下去,小小的身躯在半空中挣扎。
安澈惊了一下,当即起身。
他还没来得及将团子救走,就见那黑团子身体猛的膨胀,瞬间变成西瓜大小,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狐妖,那狐妖挣扎不掉,就听团子嘴里咯吱咯吱嚼几下没了动静,慢慢缩回原本的拳头大小。
“……”原来嘴的作用在这里。
小团子还憨态可掬地蹦到安澈手里,瘫下来打了个饱嗝。
安澈已经无法直视它了。
他还以为团子本来就只有这么大,现在看来是为了迁就他才缩得这么小,不知道团子真容到底多大。
这么一吓,安澈彻底没了困意,他将团子塞到怀里,随口问了句:“尊上又去见客了?”
常仪犹豫一下,悄悄瞥了眼那只黑团子:“尊上在后山养伤。”
“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