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庄陶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庄陶回包间找到沈宵,“宋哥已经回去了吗?”
沈宵说:“嗯,他先走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庄陶嘀咕一句,“今晚都怪怪的。”
沈宵起身,“时间还早,回我那待会。”
没想到庄陶呲咪笑了下,“我还有事,今晚不过去了。”
“琴也不练了?”沈宵虚伪道:“它还在我家放着呢。”
庄陶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我这周就要去采访艺术团了,今晚得好好准备。”
那看来是没戏了。
把人送到校门口,沈宵捏捏他的手指,这是最近他最喜欢对庄陶做的动作,“不要熬太晚,早点休息。”
庄陶在心里吐槽对方从来都不早睡,管教自己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但分别在即,他乖巧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回到寝室,庄陶调出资料和笔记,就着台灯的亮光认真记录着。
采访白星艺术团不仅能让他对自己向往多年的地方有更确切的了解,更包含了全新闻社对他的信任,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搞砸。
明明刚过立秋不久,温度却骤然降到了个位数,甚至天空中飘了点点雪花,路上的人裹紧大衣,步行的速度都加快些许。
到了目的地,看着眼前这座充满独特风格的建筑,庄陶构好图拍了两张照片,没等进门,一个年轻模样的人小跑从大门里出来,“你好,是华都大学新闻社的同学吗?”
“是的,”庄陶有些讶异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但还是自我介绍道:“我叫庄陶。”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牧仓笑笑,说:“白老师告诉我们今天会有人来采访,艺术团不对外开放,平常极少有人来,所以一看到你就猜出来了。”
他领着庄陶往里进,“不过你来的不巧,今天白老师出去了,不在团里呢。”
“没关系,”庄陶并不意外,“白深老师那么忙,本来就不能打扰他的,我采访艺术团内部就可以了。”
牧仓递给他一个小本子,“这个是临时证,相当于门禁卡,刷它才能进。”
庄陶接过,令他颇感意外的是,明明只是采访这一次,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可艺术团不仅准备了这个,临时证上甚至还有他的名字和个人信息。
虽然还没开始采访,但庄陶已经被艺术团细节的处理暖心到了。
领着他进入大厅,“我们艺术团人数多,练习室会议室会客室彩排间等等有几十上百间,你想去哪看都行,没有什么不能进的地方。”
庄陶点点头,仰头看着二楼三楼拿着乐器来来往往的团员,他问:“我可以多拍几张照片吗?”
“没问题,”牧仓说:“自便就好。”
他领着庄陶到几个练习室和彩排间看了看,偶尔有一群人正在里面练习或休息,庄陶没有打扰,而是在一旁驻足观看了许久。
“怎么样,”牧仓收起手机,“我们艺术团还成吧?”
“氛围非常棒,”庄陶真心实意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那是,”牧仓闻言也很开心,“我也正是因为这点才来到这里的。”
庄陶好奇问:“你是哪组的呢?”
“哦,我是吹萨克斯的。”
一个高大白人从两人身边走过,手中还拿着把小提琴,庄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先行说出:“杰维斯!”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杰维斯停下脚步,指了指自己说:“你认识我?”
“当然,”庄陶说:“您是非常有实力的小提琴选手,我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你。”
“谢谢,”杰维斯笑笑,他看了眼庄陶身旁的牧仓,“牧,你不去训练,在这干什么?”
牧仓耸了耸肩,“如你所见,我在接待华都大学新闻社的客人。”
“杰维斯先生,”庄陶走上前一步,“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吗?”
杰维斯看了眼自己的小提琴,友好地说,“我的荣幸。”
庄陶的采访最后被交上去,主次分明,条理有致,描述艺术团内部的分工既清晰明了又不会让人觉得拖沓累赘,版面刊登后在学校内部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不少人也因此对白星艺术团加深了更多的了解。
后台收到很多感谢信,他们表达因为这篇报道对艺术团产生了极大的向往,希望有一天能通过自己的实力进入,庄陶都一一耐心回复。
但他更清楚,这篇报道真正产生最大影响的人是他自己。
窗外飘散着鹅毛大雪,华都已经难得见到这么大的雪景了,司机停好车,“沈先生,到了。”
沈宵正在同人打电话,他拉开车门下车,打开门,客厅的灯开着,但是静悄悄的,卧室也没人,沈宵推开琴房的门,果然,庄陶趴在桌上,手边还放着琴柄,已经睡着了。
“我还有事,先挂了,”沈宵放下电话,把人抱起来稳步放到床上,庄陶是真的累了,睫毛下打着细密的阴影,这样都没醒。
沈宵就着昏黄的灯光,一根一根数他的睫毛,最后轻轻俯身在眼皮上亲了一口,“陶陶,晚安。”
半年后,白星艺术团在华都开放了新一轮的报名,面试官许多与上次面试庄陶的人不同,他看着台下一张张陌生的脸,内心的沉着冷静也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