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奶奶会给我做肉吃吗?孙孙好久没吃肉肉了,孙孙想。”
那老妇人听见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用衣服悄悄沾了沾眼角,然后蹲下,帮小娃娃擦了擦泪,慈祥道:“奶奶回去就给孙孙做肉吃。”
那小孩才破涕为笑。
乔老太婆这才拉着自己孙孙的手准备离开。
“等一下。”见此情形,金氏忙叫住她俩,起身往厨房里去,盛了一碗炖肉出来递给老妇人。
“拿着,请你们尝尝我鱼儿的手艺。”
“不,不,这怎么能行。”老妇人连忙推辞。
“不值当什么,给娃娃润润嘴。”
老妇人还准备推辞,突然感觉自家孙孙在拉她的衣角。
她低头看去,小孙孙正抬头看她,眼里满是对肉的渴求。
那老妇人看了看怀里的小娃娃,才不好意思道:“那谢谢了,这娃娃平日也不闹着吃肉,没想到今日就”说着眼眶一红,“这也不怪他,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家都大半年没吃肉了,莫说,娃娃馋,连大人也熬不住。”
金氏一听,忙宽慰道:“你家情形,我是知道了,总会好的。”
那老妇人听罢苦笑道:“我老了,什么银钱都赚不到,就守着那一点地,好歹不饿死罢了。”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大过节的,我说这些话做什么,实在谢谢了。”
牧鱼不认识那老妇人,金氏便给他介绍
原来那老妇人姓乔,前几年,儿子去服徭役,谁知死在了那里,他家儿媳熬不住苦日子,另嫁他人了。所以现在家中只有她和她孙儿。
“也是苦命的。”
听见这话,几人都很感叹,其实这种事情,是很常见的,可是真遇见了,还是让人唏嘘。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饭菜都凉了,再不吃,可对不起这顿炖肉了。”
“这炖肉今儿可惹出了不少事。”金氏突然感慨了这么一句。
苏墨和魏老头不明所以,牧鱼也没做声。
苏墨把用筷子夹起一块炖肉放进嘴里,眯着眼,赞叹道:“酥烂多汁,肉质软嫩!绝了。”说完给牧鱼碗里又挟了一块,“快尝尝自己的手艺。”
金氏吃了一口,叹道:“乖乖!”
魏老头忙起身把自己的葫芦拿来,给自己倒了半碗酒,一口酒一口肉,自得其乐。
老妇人从苏墨家离开后,回到家中时,炖肉还烫着,便去厨房里找了个碗,装上一点米饭,夹了几块炖肉。
小娃娃抓起一块吃了一口,眼睛一亮:“阿奶,好吃!肉好吃。”说完把剩下塞进嘴里,又拿着另外一块,举到老妇人嘴巴:“阿奶吃。”老妇人摸了摸小娃娃的头道:“阿奶不吃,孙孙吃。”
“不,阿奶吃,阿奶吃。”小娃娃固执的把炖肉放在老妇人嘴边,老妇人迫不得已轻轻咬了一口:“怪道你今日那么想吃,确实好吃,不过,以后可不许了这样了呀。”
小娃娃不懂,可乔氏心里清楚,这乡下人谁家也不富裕,都只是填饱肚子罢了,这样一碗炖肉,值不少银钱,这也就是苏墨一家人心善,才舍得这样给。
小娃娃,看那看老妇人,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抱着碗,吃得头也不抬。老妇人见着,心里很是难过。
等小娃娃吃完后,乔氏把装肉的碗洗干净,想着明日就把碗送回。
牧鱼几人吃好饭后,苏墨去洗了碗,金氏看了看天色,便对几人说她要出去找人溜溜食,不用等她,给她留门就可以了。
苏墨洗碗时,牧鱼就在旁边等着,
“墨大哥,你这次去县城吗,可订好药材了?”
苏墨点点头:“已经定好了,开年就给我送过来。”
牧鱼就没再继续问。他用手支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墨。
冬天天色黑的早,昏暗的厨房里,已经点上了油灯,苏墨忙碌的身影就被柔和昏暗的光笼罩着,牧鱼感觉自己好久没见到他了。
“你在看什么?”忙完的苏墨笑着看他。
牧鱼对上他的目光,脸一下子就红了,忙躲过他的目光,赧然道:“没,没什么。”
苏墨走过来,蹲在他面前,目光审视的看着他。
牧鱼被这目光看的心慌,感觉心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似的。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
苏墨突然伸出手弹了一下他脑门:“说谎会长不高的。”
牧鱼听得这话,瞬间就不想理他:“气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苏墨大笑。
次日,梨花村突然多出一道闲话来,说陈巧丽和她妯娌从苏大夫家里过路时,被他家的炖肉给馋住了,直接跑到人家厨房里揭人家的锅。
陈巧丽男人正和别人吹牛,被一个妇人笑话:“还吹牛,你家媳妇多久没吃肉了,都馋到跑去揭人苏大夫家炖肉的锅了。”
陈巧丽男人听见这话,说不要污蔑人,旁人就把昨日情形说了出来。
陈巧丽男人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怒气冲冲跑回家,朝着陈巧丽就是一巴掌。陈巧丽被打懵了,捂着脸,正准备反击,便听到他男人问话。
“我问你,昨儿个是不是跑去揭苏大夫家的锅了。”陈巧丽听完面色一变,想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