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芝柳直接甩脸离开。
离开前，还冷冷地看了郁敏川一眼。
似乎在说，这个儿子白生了。
饭桌上只剩爷叔孙三人。
郁敏川垂眸，轻声开口：“对不起爷爷，扰了您吃早餐的心情。”
“没事。”郁浩山主动给郁敏川加了一筷子菜，开口，“你们母子之间的事情我是不好插手的，所以赵芝柳平时打压你，我管不了。但你现在受够了看开了，知道反抗了，我也不会帮她说话的。”
郁敏川轻声道：“谢谢爷爷。”
郁墨渊放下筷子，开口：“老头，我就说敏川一直在扮猪吃虎，现在看到敏川争气，你作为爷爷是不是挺开心的。”
郁浩山摸了摸胡子，乐呵呵地笑了，“那当然了。”
郁浩山这句“当然了”，让郁敏川睫毛颤了颤。
郁敏川有些不解。
郁敏川从小被忽略，所以心思多。
很简单一句话，他也要弯弯绕绕地分析好几遍，不敢往好了想。
甚至现在郁浩山的话摆台面上了，郁敏川也第一反应要在心里推翻。
只要不给希望，就不会失望。
郁墨渊放下筷子，开口：“老头，不如把大哥的股份给敏川。”
郁敏川心一惊。
桌上没了赵芝柳，郁浩山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了。
郁浩山开口：“敏川，你是郁家长孙，给你股份是理所应当的。之前不给是因为觉得你性格软，太容易被赵芝柳操控。”
“虽然赵芝柳也算郁家人，但她心都扑在赵家。作为一家之主，我不可能拱手把郁家打拼来的财产让给一个外姓人。”
“之前墨渊一直说可以把股份给你，让你有点事做，我不敢给。”
“因为我日日看见的，是你在饭桌上被赵芝柳压得抬不起头，还有整天躲在屋里不见阳光。你这种状态，给你股份等于把这些股份送给赵芝柳。”
“但看到你愿意反抗赵芝柳，也有了自己的一点小势力。既然如此，你爸的股份，我下午就把转让协议给你，你抽个时间去集团入职。”
“你没什么工作经验，先跟在墨渊身边学习，等你学会了，你再凭自己的能力让股东认可你，让股东决定你的职位。”
郁浩山话说完了。
餐厅恢复沉默寂静。
好半响，郁敏川才呆呆地看向郁浩山。
“爷爷，你要把父亲的股份给我……？”
“嗯。但爷爷有个条件。”
郁敏川问：“什么条件……”
“不要跟你二叔作对，郁家人，要一致对外。”
郁敏川看向郁墨渊。
郁墨渊笑了，“老头，要是敏川有能力跟我作对，你才应该开心，至少证明敏川能力不差。”
-
下午。
郁浩山的私人律师带着股权转让协议书来到郁敏川别墅。
看着协议书里“10%”的股份，郁敏川却并没有很开心。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
可还是不开心。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以为，他废人一个，没有人会对他有所期待。
平时爷爷跟他并不算亲近，偶尔会在餐桌上维护一下他。
但郁敏川以为，这是因为他好歹留着郁家的血，爷爷才偶尔照顾。
可现在。
10%的股份，说转就转？
早知如此轻松，他何苦装三年软弱呢。
若是不装软弱，何至于让赵芝柳不问他意见，擅自把唐黎月买进来。
他又何至于，设计到唐黎月头上。
又何至于拥有一个朋友，又在短短半个月间失去？
“少爷？”
律师把协议书往郁敏川面前推了推，“您不签字吗？”
郁敏川垂眸，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第73章 从我助理做起
晚上。
郁墨渊下班回来就看到郁敏川守在客厅。
郁墨渊脚步慢了下来，扬眉，“有事。”
郁敏川抬头。
“二叔，如果是三年前我想要这笔股份，爷爷会给我吗。”
郁墨渊想了想，道：“不会。”
郁敏川不解，“那为什么现在给得那么轻松？”
郁墨渊走到郁敏川身边。
“你觉得这笔股份来得很轻松吗？”
“你装软弱三年，被赵芝柳阴阳打骂三年，把郁七推到赵芝柳身边三年。”
“用三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把她的势力都暗暗瓦解，为自己所用，才有底气跟她翻脸。”
“这三年你挨了多少巴掌？被骂了多少句废物？郁七被赵芝柳打了多少鞭？”
“现在算上这三年的代价，你还觉得这笔股份来得很轻松吗？”
郁敏川脸色一白，“你们都知道？”
郁墨渊道：“郁家没有秘密。”
郁墨渊开口：“车祸前，你无心争权夺势，对赵芝柳也还有母子情，这种情况老头不可能给你股份。因为只要赵芝柳要，当时渴望母爱的你，一定会给。”
“车祸后的一两个月，你自己就颓废了，整日不见人，死气沉沉，任由赵芝柳打骂。这种情况，给你股份你也守不住，最后还是会被赵芝柳夺去。”
“而现在，你对母爱不奢望了，也有了跟赵芝柳对抗的能力，股份才轮得到你。”
“所以，有因才有果，不要觉得这三年的卧薪尝胆都是浪费时间。”
“如果没有这三年，没有你暗暗发展起来的势力，哪怕老头再偏心你，也不可能把股份给你。”
郁敏川低着头，脑子已经乱了。
但他还是苦笑着开口：“爷爷偏心我？二叔你再开玩笑吗？”
郁墨渊淡淡道：“他只是不敢明着宠你。要知道，赵芝柳要的不是儿子，要的是可以任她操控的工具人。”
“在你没能力之前，但凡老头明着护你宠你，赵芝柳一定会认为你对她有威胁。你身无股份，她都想牺牲你来对我下手，更别说你有股份的话会是什么下场了。”
“所以，老头忽视你，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郁敏川听明白了。
但，他也捉住了一句重点。
郁敏川抬头看着郁墨渊，“我母亲想牺牲我对你下手，是什么意思？”
郁墨渊顿了顿，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说漏嘴了。
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郁墨渊敷衍道：“打个比方罢了。”
说完，转移话题，“既然不装了，那就好好摆出郁家少爷的架子，好好让股东认可你，只要你有能力，总裁的身份，我拱手相让。”
郁敏川黑脸，“不用你让，我会凭我本事拿。”
郁墨渊笑了，“可以，三天后入职，从我助理做起。”
助理？
郁敏川心一颤。
郁墨渊知道郁敏川想听什么。
主动开口：“过几天唐黎月会回来，她比你先入职，按道理在职场上也是你的前辈，你可以多向她学习。”
“月月…还会回来？”
“嗯哼。”郁墨渊转身想上楼，走了两步后又回头，“不是以少奶奶的身份。”
郁敏川垂眸，“我知道。”
郁墨渊道：“以赵芝柳的性格，等唐黎月回来，赵芝柳可能会为了把唐黎月弄回郁家，而对外界放出话去，说她是郁家少夫人，到时候唐黎月怕是百口莫辩。这事，你处理，还是我处理？”
郁敏川想了想，“我处理吧。只要有新的‘少夫人’，她就不会一直盯着月月了。”
“嗯，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