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内敛,却气场强大,靠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就能自成一道无形的重压。
和想象的出入略大。
而且他们现在……嗯……
反正不太适应。
以至于虽会为重逢欣喜若狂,却也束手束脚。
在他悄悄观察简浔舟的同时,简浔舟也在看他。祁跃,七月。
做猫时是万里挑一的可爱,做人也是万中无一的漂亮。
这么活泼跳脱的人,竟意外地拥有一副清冷安静的长相,垂眸藏住下垂的狗狗眼时,浑身溢出的距离感更是明显。
但他很清楚这些都是假象。
眼睛一抬,里头亮晶晶的,就什么也藏不住了。
最不安静,最爱热闹。
跟什么人什么猫都能聊起来,最爱交朋友,最话痨。
最真诚,最善良。
最傻,最笨,最讨人喜欢。
所以只是站在那里,即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也能够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他的小猫。他的小猫。
他受伤时抹一夜眼泪的小猫。
不知道为他偷偷难过多久的小猫。
抱着早已不是他的狸花四处奔波求助的小猫。
没头没脑,总在让他牵肠挂肚的小猫。
“抱歉。”半晌,他轻声低叹。
然而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他的声音被祁跃愣头愣脑的提问完全盖过:“大哥,如果我现在夸你帅,你还会不高兴吗?”
简浔舟:“......”
简浔舟:“………”
祁跃:“……?”
大哥表情又有点不对了。
难道他又说错了?
祁跃心中惴惴,小声试探:“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啦?”
“不想说。”
简浔舟一言难尽地闭了闭眼:“还有,就算我瘸了也不会传染,坐那么远会让你比较有成就感?”
“......?”
祁跃低头看了看自己位置,十分茫然:“可是大哥,这已经最近了。”
再近,他就要坐床上去了。
还好进退两难的处境没有持续太久。
大哥现在还很虚弱,加上上午出去一趟消耗了不少精力,现存的精力没办法支撑他清醒太久,很快又睡过去。
祁跃放松下来,有点舍不得走。
于是自己在床边多坐了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临走之前,偷偷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和陈思楠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陈思楠订了海鲜餐厅二楼靠窗的位置,说是同事介绍的,这里味道好,风景也好,特别适合白天劳心劳力的社畜放松身心。
祁跃也觉得很好。
于是他就在这个好位置把今天白天的事情倾情分享给了好友。
结果好友一口橙汁差点没喷他脸上。
“你你你这就找到了?”
“我勒个去,我就随口一猜,居然还真就猜中了!”
“还特么是简浔舟!!!”
“小祁真的,你的伟大无需多言。”
祁跃干巴巴地笑:“谢谢你。”
陈思楠观他的表情:“你不就想找你大哥吗?现在这么顺利找到了,怎么感觉你不大开心呢?”
“我开心啊。”祁跃认真说:“我可开心了,你都不知道,大哥叫我名字的时候,我脑袋里放的烟花比电视塔每年烟花秀还好看。”
陈思楠:“你开心怎么是这样?”
祁跃:“因为不只开心啊。”
陈思楠:“那是什么?找到男朋友了,脸都笑烂了,以至于面部肌肉僵硬了?”
“并没有。”祁跃低头扒拉碗里的东西,叹气:“没找到的时候问题只有怎么找,现在找到了,别的问题都冒出来了。”
“你也别再说什么男朋友了,那都是我单方面决定的,不做数的,现在世道变了,不能这样了。”
陈思楠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能,管他什么现实因素,管他是人是猫,他不就是你大哥。”
“就是不能,当猫的时候大家都是平等的,现在阶级差距这么明显。”
祁跃惆怅:“思楠,我感觉我和大哥离得好远啊,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我应该这辈子都没资格见到大哥一面吧。”
“怎么没资格,有钱人就不是人啦?”陈思楠:“而且现实就是出意外了,你们就是认识了,芯子没换都一样,你还是可以继续告你的白啊。”
“啊,怎么会一样呢。”
祁跃看向窗外,声音闷闷的:“我不用管,难道大哥也不管吗?”
“都做人了,真的还能和做猫的时候一样吗?”
餐后分别时,陈思楠拒绝了他跟自己回家接猫的提议:“算了吧,感觉你又有得忙了,接猫的事等你先把自己生活理顺了再说吧。”
祁跃于是两手空空来,又两手空空被陈思楠送回家了。
狸花等在门口,听见他进来,就黏声黏气叫着凑上去蹭他裤腿。
祁跃弯腰将它抱起来:“对不起啊,误会你了,原来你就是笨笨的,还被我强行带着受了那么多罪,今天我多开个罐罐补偿你行吗?”
“咪呜。”
狸花听不懂别的,但对罐罐这个词十分敏感,当即用脑袋在他脸上脖子上蹭来蹭去,亲亲热热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