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勉正要说冷还不回去,就听俞少宁继续:“但我更想陪着你嘛!”
没有说出口的话从此就咽了下去,罗勉抹了把脸不再继续催人回去,转身干劲十足地继续清雪。
看着男人打了鸡血的模样,俞少宁捂着嘴压住笑意,眉眼弯弯的像只诡计得逞的狐狸。
罗勉忙活了大半天才把屋顶的积雪清理干净,有俞少宁守在旁边时不时投喂姜茶,竟也觉得还扛得住。
因而下屋顶吃了两口东西,罗勉就又带着楼梯到了家禽院,这次他手上的工具换成了锄头,将楼梯搭到笼顶,用锄头除雪的速度可要快多了。
俞少宁看着他动作,开始发愁,总觉得男人感冒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俞少宁显然小瞧了罗勉的身体素质。
清理完屋顶的雪,罗勉在锅炉旁边烤了十分钟的火,整个人就又活蹦乱跳起来。
“明儿早上把山上屋顶的雪也清理了。”罗勉说着,把怕冷的媳妇抱进怀里,守着锅炉里的火焰跳动,里面刚放了两个小土豆进去。
俞少宁玩着他的手指,“要不过两天吧,太冷了。”
罗勉摇摇头,“一鼓作气弄完得好。”
见他坚持,俞少宁没再说什么,脑袋往后轻轻撞了罗勉一下,表达自己的小抗议。
·
第二天一早,罗勉就牵着俞少宁上了山。
风雪在山林间并不大。
抬头看去,没来得及枯萎的树叶上积累着厚厚的冰雪,被砸到怕是会受伤不轻。
俞少宁从空间里将工具取出来,罗勉站在梯子上尽可能将边缘的冰雪清理干净才往上爬,等到将这栋房子的雪清理干净,下山正好吃午饭。
日子慢悠悠地过,时间流逝得很快。
山上的木屋还没有装修好,但刚出太阳的现下上山却并不安全。
太阳带来的为数不多的温度被冰雪洗手,树叶支撑不住那么厚的雪层,时不时就会轰隆隆滑落下来。
被压弯了的竹子摆脱了冰雪,又直挺挺站起身,竹叶随着动作哗哗作响。
两人在家里等了两三天,听到的动静少些后,就重新开始了上山干活的日子。
厨房里需要橱柜厨台,厕所里需要储物架和洗脸台,卧室里的大柜子和茶几也没有做好,客厅需要弄的东西就更多了。
说来说去,又是没得停歇的忙碌。
“勉哥喝口水。”俞少宁提前喊了一声,听机器声停了才往里走。
地面上满是木头切割留下的灰尘,还有些刨刀刨出来的木屑,俞少宁把木屑塞进旁边的袋子里,提了提塞满大半的袋子感慨道:“咱家接下来两年不用担心引火柴了。”
罗勉喝着热茶,听他这么说笑道:“家里就有山,本来就不用担心柴火。”
说起这个,俞少宁看了眼客厅外面,“刚回去拿东西的时候,遇着个外公过来玩,听他说部队要组织难民上山砍柴。”
闻言,罗勉喝茶的动作一顿,问道:“有说去谁家山上砍吗?”
俞少宁摇头,“还在争论。”
…
山村里的田地不多,当年国家分土地的时候,就给本地人分了一部分山,这么多年下来都是各家维护的。
部队想要随随便便把山上的树木砍了,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得到同意的事情。
“都是世道逼的。”陆长川听完叹息一声。
换作以前,国家想要砍树,村里的人绝对不会抗拒得这么厉害。
但是现在这天气,谁家会嫌自家柴火多了?再说了,这么多人上山砍树,能留下几根?今年是够柴火了,明年呢?万一遇到场大雨,引起泥石流呢?
别以为农村人就什么都不懂了,在这种天灾上,他们比谁都清楚前因后果。
…
茶水里落了些灰尘。
罗勉侧碗吹了吹,倒掉表层的水,道:“完全不让砍也是不可能的,部队的东西供应不了那么多难民。”
光是他们下游村子就住了四十多户难民进来,更别说部队需要管理好几条溪水的住户,这么多的人,把战士们的血肉都榨干了也养不活。
要么把山上的树砍了,要么……
两人喝茶的动作一顿,对视间都看清了彼此的意思。
避难所建设得那么完整,根本不可能是一次性用品,夏天能进去避暑,冬天自然也能进去避寒。
“部队突然提出要砍山上的树木,可能只是需要供给避难所的柴火。”
国人总是爱好折中的,直接提出避难所需要柴火会被拒绝,让难民上山砍伐给人错觉也会被拒绝,虽然前者花点时间也能做到,但先提出后者再去干前者的事,耗费的时间要少得多。
·
事情正如俞少宁和罗勉猜测的那样,在两人说这话的第二天中午,就听到了村里开会的喇叭通知。
两人吃完饭,把棉大衣外套拉严实,又戴上口罩帽子和墨镜,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今天没有太阳,但也没有下雪。
到主路的时候遇到来开会的陆瑞陆琰堂兄弟俩,陆琰笑着问道:“新年好啊,听说你们在山上修了房子,装修得怎么样了?”
罗勉挡着风道:“还说呢,修到现在也还是个半成品,估摸着明年才能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