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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现在和太后的关系不一样了,太后完全仰仗于他,皇帝也没必要像是之前那样防备太后。
    更何况太后干脆利落的放权,也很赚了皇帝一波好感。
    太后如此,皇帝也乐意成为个孝顺儿子。
    其实双方之间,除了权利,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虽然当初太后支持皇帝上位是抱着其他心思,只是不可否认,在皇帝还年幼的时候,太后也的确是保护过他的。
    这时间哪有那么多纯粹的感情,能握手言和已经不容易了。
    如今陆云缨能与太后和解,不单单那是对她自己有好处,皇帝也很乐意看到。
    “那你就去吧,不过虽然是给他们皇祖母请安,但也不用去的太频繁,孩子身体弱,受不住不说,他们皇祖母也喜好清净,不爱折腾这些。”
    “臣妾知道了。”
    “嗯,你做事向来妥帖,朕明白。”
    皇帝这样一说,身上的纨绔味道褪去,显出几分沉稳来。
    可能是因为三不五时就能见到的关系,陆云缨这才发现,皇帝和一年多前真的大不一样了。
    权能养人,倒是没说错。
    此刻皇帝举手投足间,满是上位者的锐气和压迫力。
    若是她现在入宫,怕是不敢再这位陛下面前藏任何小心思,但.....她也成长了啊。
    正当她这样思索的时候,皇帝从椅子上撑起身,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怎么?这说着说着就开始在朕面前走神了?又有什么事让你烦心?”
    皇帝的确挺忙。
    不单单是江东的灾情,还有西北那边,那些北狄人时不时的挑衅,以及其他地方上的事情。
    没办法,伴随着权利集中,他要操心的事情也就越多,虽然提前做了不少准备,但理论和实际到底有些不同。
    更何况他的情况也十分特殊。
    皇帝幼时并没有接受过太多帝王教育,虽然也学过四书五经,可这也是非常少的部分,能发展到现在这般,一来是他天赋还不错,二来也是他懂得审时度势,三来便是先帝也留下了足够多的后手.....
    因此倒也不能说皇帝不关心陆云缨和两个孩子,精力只有那么多,朝政这边花费的多了,其他地方花费的也就少了。
    更何况后宫有太后皇后联手压制,很是平静了一阵子,他也就没花费什么功夫处理。
    只是对于在意的人事物,即便是皇帝也会宽容几分:
    “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朕看看能不能给你解决掉。”
    “另外.....咳咳,关于二公主的事情。”
    皇帝将手搭载陆云缨手腕上:
    “朕的承诺朕都还记得。”
    男人的手到底和女子不一样,显得宽厚许多,加之皇帝虽然娇生惯养,可也是从小习武练习马术的,再加上日日提笔学文,手掌和指侧都有薄茧,陆云缨反手握住皇帝的手,用手指仔细描摹了下那些茧的部位,而后道:
    “是。”
    陆云缨没说谢,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身为父亲皇帝做这些难道不正常。
    只是皇帝的态度,虽然气势锋锐沉稳了许多,但陛下对她一直没太大变化。
    这样就很好,皇帝若是个大方,念旧情的,她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只是:
    “陛下近日来变了许多。”
    “哦?那是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的,越发有天子威仪了。”
    陆云缨起身,而后依靠过去,坐在皇帝怀里。
    “臣妾也在变。”
    “变得更像是天子宠妃了?”
    “哼。”
    陆云缨哼笑了一声,倒也没否认,毕竟以前,她哪敢这样某算他人,出动出击?
    “陛下变了,臣妾也变了,就是不知道等时间过去,陛下是否会觉得臣妾面目全非了。”
    面目全非?
    至于说的这么严重?
    皇帝心中微微一沉,倒也没说什么,而是抬起陆云缨的下巴,低头仔细观察。
    “怎么......”
    “嘘,爱妃别说话。”
    “嗯?”
    “朕想看看,爱妃是怎么个面目全非法。”
    “?”
    看着近在咫尺,面容却更加成熟硬朗的皇帝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看,陆云缨莫名有些面颊发热,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可现在却.....
    “朕知道了,爱妃的确不一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打断了陆云缨的想法。
    “是更美了.....”
    说着,薄唇便印了上来......
    宫中的风起云涌都藏在那片红墙碧瓦之下,而宫外的那些暗潮汹涌,便格外凶险□□些。
    “小姐,吃药了。”
    说是吃药,其实就是很基础的草药做的药丸子,就这还是赈灾队伍发下来的,不然在这水灾后,穷的连草根树皮都恨不得被人挖干净,冬天天又冷,不少人把那些枯树也拿走做柴火烧的现在,哪还有什么东西落下?
    也是因为赈灾队伍的扶持,他们的粮食才能撑到现在。
    小豆子之前一直把食物让给自家小姐吃,饿的皮包骨,走路都没什么力气。
    还是最近去赈灾队伍里蹭了几口,脸色这才好了不少,也有了些力气。
    看着小豆子手里的药丸子,比小豆子的情况稍微好些,但也被饿的脱了相的少女嘴角动了动:
    “嗯。”
    她想拒绝的,拖累别人让她很是不好受。
    可为了家里人,她又一定要坚持活着。
    见她吃了药,又勉强用难得的柴火烧了点热水给她喝下,小豆子这才开口:
    “小姐,你这病是越发严重了,这样下去......”好不了。
    但小豆子不敢说这晦气话,转而劝道:
    “我听说这次赈灾的事京城来的大人哩,又是施粥,又是施药,和咱们这的那些大人不一样,是个好人。”
    “小姐咱们继续躲下去,我倒是无所谓,您万一要是出了事,我可没脸回去见我娘。”
    “听说城外专门设置了为灾民看病疗养的地方,咱们,咱们要不也去看一看吧。”
    小豆子是少女奶娘的儿子。
    奶娘在官宦人家地位向来不低,而奶娘也没卖给她家做奴才,而是正儿八经的平民百姓。
    自然,她的儿子,也是有正经身份的平民,一家子租了楚家的地,在城外的庄子上干活。
    正因为如此,当初小豆子才能跑出来,找到她,拦住她,帮忙传递家里的信息。
    对此少女是感动的。
    而后续,在水灾中对她不离不弃,照顾她,保护她.....这便是恩情了。
    不过这恩,能不能报的了,少女却无法确定。
    这段时间又是缺衣少食,又是疾病缠身,让一个好生生的官家小姐,硬生生熬成了现在这个面黄肌瘦,与外面灾民没什么两样的存在。
    什么娇美容颜,什么冰肌玉骨,什么婉转桑营......在这个时候,格外无用。
    闭了闭眼,少女觉得自己当初若是选上就好了。
    若是留在宫中,成为妃嫔,是否也能成为家中的一个助力?让那些人不敢如此放肆。
    是的,如今这个让陆云缨来都无法认出的人,正是楚绣娘。
    当初大选结束,她们这些落选的宫女便要赐花回乡,回归原籍。
    路上那些驿站的态度,与她们去的时候大不一样,看管也松懈了不少。
    毕竟正常,在其他人看来,她们便没了那些“远大的前程”,也不用那么殷勤了。
    楚绣娘对那些远大前程不感兴趣,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和父母家人在一起,至于未来的夫君.....那是更远些的事情了,靠父母为她谋算便好。
    自然,出嫁的人家也不要距离家中太远。
    抱着这样的期许,越是靠近江东,楚绣娘心情便越是好一分。
    小豆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噩耗找到她的,家里似乎是得罪了大人物!
    小豆子她不太熟悉,可也是见过的,更何况他带来的那封信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父亲的字迹和私印,没具体说什么,只说让她不要回来,让她找到机会就逃跑。
    不要回外家,更不要联系其他亲朋好友,就这样,隐姓埋名的在外活下去。
    楚绣娘登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小豆子对事情也不了解,只说楚家气氛有些古怪,他拿到信不久就被送出了城,后面便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薄薄的名册,名册上的人,楚绣娘虽然身为闺阁小姐知道的不多,可因为自己父亲就身处官场,哥哥还每日进学,也是听过那么一两个名字的。
    登时就白了脸。
    她知道,家里怕是摊上了大事,得罪了大人物。
    就在楚绣娘六神无主的时候,便有驿站人员暗中在她茶水中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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