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头顶雷云的渡劫修士们,之所以一起急眼,说白了,因为少年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他们头顶的雷云虽说不像那秃头修士那么小,可是也非常稀薄,确实不像正经渡劫的雷云。
被戳到了七寸,修士们自然心虚,心虚便下意识要对那讲实话的小孩群起而攻之。
听到“没教养”几个字,白景行不乐意了,撸起袖子上前帮腔,
“怎么就没教养了?这是我家的小孩,我们几个一起教大的,你们这群修士自己灵力低微,还不让小孩讲实话了?不觉得可笑吗?”
那渡劫的修士们将白景行上下打量一遍,确定不过是个筑基期,那小孩更是灵力低微到根本查探不出来境界,便无所顾忌,越发激烈地回怼过去:
“咱们凭实力说话!有什么可笑!”
“人家修士召唤的蘑菇云再小,那也是他自己凭本事召唤出来的!有本事,你先召唤出和他差不多大小的雷云再说!”
“就是!叫嚣得这样凶,有本事,你们也召唤出雷云来给我们看看啊!”
“对啊,你们倒是召唤一个出来,看看能有多大!”
被对面揪住召唤天雷这事,白景行一时哑声。
他之前一直在观望,既没买过雷霆丹又没去引过青石台上的雷电,现在让他凭空召唤个天雷出来,他哪有那样的本事。
想到这里,白景行求助地看向灵泽。
灵泽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他们的互骂之中,不是他不想替小鬼出头,而是他被其他事分了心——
在那些顶着雷云的渡劫修士“团伙”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遛鸟大爷”。
那大爷手中把玩着一个金属笼,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目光沉沉地看向这边。
就在他们叫骂的过程中,那“遛鸟大爷”已经从一众渡劫修士头顶的雷云里,抽走了不少天雷的电光了。
那些银白的电光,尽数汇入到他手中的球形金属笼里,消失不见。
灵泽直觉觉得,这大爷不简单,他手中的那球形金属笼,更不简单。
而就在灵泽暗中观察那大爷的情况时,大爷倏然转头,目光不期然和灵泽对上。
灵泽微微一怔,就见那大爷提起金属笼,指节扣了扣笼壁,又伸出两指,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之后转而指了指灵泽和天劫的方向。
一个充满挑衅的动作,仿佛在说:你们有什么鬼主意,都别想逃过我的法眼,小毛孩。
白景行看向灵泽时,就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与那“遛鸟大爷”对视。
意识到自己搬救兵失败,白景行还来不及想出下一步动作,就被对面那群渡劫修士再次集中火力嘲讽:
“哈哈哈,怎么?怂了?怕了?”
“废物到连雷云都召唤不出来,还敢出来嫌弃人家的雷云小?要动真格的,就哑巴了?”
“我们现在忙着渡劫,也没功夫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既然认怂,那就让你那小孩向那位蘑菇云前辈磕几个响头,好好认个错,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些头顶着稀薄雷云的修士,大多数都不过在炼气和筑基期徘徊,原本处于北斗大陆最底层的修士,此时倏然得到了连顶级大佬都召唤不出的雷云,那小人得志的嚣张气焰,便报复性地膨胀起来。
料定了那口出狂言的少年和他背后的三人都没有找到在这秘境里召唤雷云的办法,渡劫修士们便越发肆无忌惮地打压,一心只想要拿这少年开刀,替自己立威。
“对!要么你们随便谁,召个天雷雷云出来,让我们看看,你们到底能有多大,就敢这样口出狂言,要么,赶紧磕头认错,别耽误我们渡劫的正事!”
轰隆隆——!
修士们叫嚣的话讲到一半,就听到天空一声巨响,震慑心非,将他们后面的话尽数堵回去。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天上黑云滚滚,遮天蔽日,原本明亮如白昼的秘境之内,顷刻间便暗下来,仿佛夜幕降临。
“这……这是什么啊……”
“这不会是……九、九、九天雷劫吧?!”
密实的黑云越积越厚,层层叠叠,充斥在整片山谷之内,最终朝着同一点汇聚下去——
年轻的修士定定立于雷暴掀起的狂风之中,发丝飞扬,衣摆猎猎作响。
他抬起手,自掌心逼出一把寒冰剑,剑刃直指苍穹。
头顶的黑云像山洪海啸,滚滚而降,云团之中,银白的电光密密匝匝,不断闪现着刺目的银光。
银白的电光从云层中不断汇聚起来,最终形成仿若水龙卷般巨大粗壮的一条,直直地朝着他头顶打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
年轻修士周身顷刻便沐浴在银白的电光中,雷电的轰击,让他的衣物瞬间便化为灰烬,发丝都根根直竖起来。
“是……真的是九天雷劫!”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他他……他怎么办到的?”
刚才还在叫嚣着让对面召唤出雷云来比大小的修士们,此时已然惊讶到语无伦次。
这雷劫的粗壮程度,和他们头顶的那稀薄的黑云比起来,简直比蝼蚁和巨象的差距,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