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无声无息让星盗死去,还是别的什么折磨方法……
他说着,暗示般朝着牢门望了一眼,这才顺服低头,是臣服的姿态。
裴然警惕地后退一步。
孟斯白眉眼深邃,望来时神情认真又缱绻。
不知情人总被他这幅作态所欺骗,但裴然深知他的本色。
凉薄,疯狂,不择手段又野心勃勃。
连最开始,对他的接近也是蓄谋已久。
裴然垂眼望着眼前人,忽然抬手打开空间钮,从花束顶端折了一朵大红花下来。
“孟斯白。”小亲王温温柔柔叫道:“低头。”
深灰色眼眸凝固原地,孟斯白紧盯着盛放在纤细手指上的花朵。
无声的僵持,空气都仿佛凝滞。
“不愿意吗?——我最忠诚的刀。”
omega声音轻柔,却带着入骨般的凉意。
孟斯白望着那双与帝王同色的眼眸,终于垂下头。
“殿下……”
视野中,柔软花瓣轻飘飘跌落在地,沾染了肮脏泥水,又被鞋底无情碾碎。
孟斯白猝然抬眼!
裴然依旧微笑着,甚至还保持着丢花的动作,但他分明地吐露出残忍字句:
“刀没有美丽的资格,更没有装饰的必要。”
冰冷指尖轻抚过男人面颊,又停在凸起的喉结上。
喉结控制不住地滚动一下。孟斯白深深望着裴然。
“孟斯白,”裴然笑吟吟道:“你太痴心妄想。”
*
是夜,第七城区,下街。
作为第七城区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这里向来以混乱著称,鲜有beta敢在夜晚来此,更遑论omega了。
但今天,最中心的酒吧却迎来一位漂亮的客人。
柔软表情,白皙指尖,以及身上隐隐笼罩着的暗香,无一不宣告出来人的身份——omega。
在他踏入酒吧的第一时间,无数明里暗里的眼睛就已经锁定了他。
可漂亮的omega恍然不觉,脚步轻快地走向吧台,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般,纯洁、无害,可怜而又可爱。
青年站在吧台前,对上调酒师的目光,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一时有些拘谨。
“请……请给我来一杯敦莫拉的牛奶。”他磕磕绊绊说完,耳尖通红。
调酒师吹了声口哨,调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少爷?”
青年呆了一下,耳尖更是红得快要滴血了。
“不可以吗……那,那给我来一杯酒吧。”
调酒师摇摇头,不怀好意地笑道:“当然要满足美人的一切要求……”
另一位健壮的alpha忽然一把推开调酒师,动作粗鲁,目光却控制不住地往一旁的omega身上瞥去,“喂,omega,你要喝什么,我请你!”
青年像是苦恼一般望着他,“可是,可是……”
alpha早已心猿意马,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却迟迟不见他说完,伸手就想要掐一把脸上软肉,却被青年躲开。
alpha皱起眉,不爽地啧一声,“可是什么?”
青年托着脸,轻轻笑起来,目光流转,顾盼生辉。
那张精致的脸更是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可是,想请我喝酒的人,似乎不少呀。”
他骄矜笑着,与方才的拘谨判若两人。
alpha一时呆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猛地回身。
黑暗中,无数双眼正看着他们。
身后的omega坐在卡座上,晃着两条笔直的腿,目光似有若无点过alpha们,歪头问道:“我说得对吗?”
话音落下,不远处,一个alpha霍然起身,大步走到吧台前。
两位alpha都分毫不让,彼此角斗般对峙着,直到耳畔传来一声疑问:
“你们是要为了我打架吗?”
alpha向来好斗,为争夺omega的配偶权而斗殴,在文明建立前更是屡见不鲜。
而在文明几近消失的第七城区,也并不罕见。
裴然笑吟吟看着两位alpha大打出手,还有些嫌弃地往一旁躲了躲,“你们不要波及到我啊。”
调酒师适时送来一杯酒。裴然摇摇酒杯,坐视酒吧乱成一团。
闷响与痛呼不时响起,暗处还时有alpha趁机加入战局。
他仰头闷了一口酒,火辣辣液体灌进食管,辣得他直呛,捂着嘴咳了半天才缓过来,眼角都渗出些许水汽。
他瞪着一双发红的眼,气鼓鼓看向调酒师,“给一个要喝牛奶的omega这么高度数的酒,真有你的。”
调酒师心下一痒,柔声道:“你来酒吧,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裴然哼一声,没理会调酒师的暗示,又转头望向战场。
出乎意料,他们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一片空旷场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alpha,只有两位身材格外健硕的alpha还站立对峙着。
片刻后,他们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样,缓缓后退几步,从两个方向抄向裴然。
裴然:“?”
他往后缩了缩,“不要,你们两个再打一架。”
两位alpha脚步一顿,对视一眼后,默契向前几步——
隐蔽的alpha信息素带着强烈诱导意味,无声无息包围住裴然。
裴然一无所觉,仍晃着腿,好奇地望向他们,只是眼尾却慢慢洇上艳色,是动情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