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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昭非将厨房的事情交给保姆阿姨和洗手后进来的庞胜收尾,他拥着林琅回楼上客房去洗漱。
    林琅忍着亲亲抱抱儿女的冲动,乖乖给闻昭非牵走,再被按在关起的客卧门上,极为深入地亲了会儿。
    五分钟后,闻昭非拥着被亲懵的林琅继续进到卫生间里,他帮着给林琅洗脸洗手。
    林琅一边儿配合一边忍不住反思起来,她最近大抵应该是没有冷落到闻昭非才对啊。
    闻昭非继续给林琅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才揽着她出门来,“早上的水果和蛋糕都吃了吗?”
    “嗯,”林琅乖乖点头,从月子期间延续到现在,她上午下午都还有额外的点心吃,今儿上午给她带去的就是水果和昨儿王爱琴带回来的蛋糕。
    到客厅抱到和亲到安安和小铃铛,林琅立刻就将闻昭非那点儿“异常”抛开,安安和小铃铛也早对林琅翘首以盼。
    闻昭非也给安安和小铃铛煮了肉糜鸡蛋羹,等他们都吃地差不多,再将安安和小铃铛也抱到婴儿餐椅上来,林琅和简帛各拿一个小碗和小勺子喂安安和小铃铛。
    闻昭非则是给一一二二把属于它们的午餐端到客厅门外的墙边,也是肉鸡蛋蔬菜等的混合物。
    “啊!”小安安习惯性地把嘴.巴张大,但小碗里光溜溜的,已经找不到一点儿能喂他继续吃的肉糜了。
    “安安和小铃铛的胃口真好,”简帛放下碗把安安抱下来,门外一样吃光食物的一一二二第一时间跑回来。
    林琅这边也将最后一口给小铃铛喂下,再将她抱回安安身边来。
    “这大概是随我,好养活,”林琅语气难掩骄傲地说明。
    安安和小铃铛都随了她的不挑食,闻昭非厨艺不错,加上他们有意引导,安安和小铃铛吃饭时都很专心,看起来就是胃口格外好了。
    简帛哈哈笑起来,附和道:“佩佩说的是。”他又一个赞许的目光看去闻昭非,林琅能如此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好养活,闻昭非功不可没。
    在客厅聊聊天消消食,林琅闻昭非就带上安安小铃铛和两只狗回客卧里去午休。
    半小时后,林琅起来和简帛回研究院去上班,闻昭非继续等着儿女睡醒,再带他们和两只狗回家。
    在小区外,他们和骑着自行车来找简帛的简之徽不期而遇,只目光一对视就各自移开,闻昭非继续推着“咿咿呀呀”中的儿女和狗狗们回家。
    简之徽一愣,自行车转个弯骑着追上来了,他的车后绑着两捆东西,他是来给简帛送东西的。
    六七两个月的月底休息日时,简帛安排车去将简暖和照顾她的保姆接来,回程时,还给带上不少女婴用品。
    简之徽很希望能维系这段祖孙亲,时不时也给简帛送些东西来,知道简帛忙碌以及小区所在特殊,他都是放到警卫亭就走。
    但闻昭非这个时间点推着儿女从小区里出来,就给简之徽一种非常强烈的对比和被比下去的感觉。
    在简之徽追上前,姜心明和另一警卫员就先将人拦下来了。
    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也启动往这边开来,车上还有四个警卫人员是负责安安和小铃铛的安全保护。
    “汪汪汪!”一一二二回头冲着被拦下来的简之徽叫起来。
    闻昭非回头看去,简之徽收敛了面色里少许表露在外的嫉妒和不郁,“我没有恶意,我是来给爷爷送东西。”
    “简爷爷的小区警卫亭在那边,”闻昭非提醒后,摆摆手让姜心明不需再钳制着人。
    姜心明和另一警卫员上前来替手过婴儿车的推把,闻昭非走到简之徽身前三步,“你想说什么,说吧。”
    简之徽也不再迟疑,将心底最迫切的希望说出来,“我希望你能谅解我们一家刚和爷爷相认的不易,给机会和空间让我、我家小暖儿同爷爷培养感情。”
    “你有自己的亲爷爷不是吗?请你不要再以抢夺我的东西为乐!”简之徽知道自己不该用这种口气同闻昭非说话,但闻昭非表情得过于云淡风轻和不在意,让他忍不住措辞更为激烈和极端了些。
    闻昭非也果然更认真地打量起了面有愠色的简之徽,片刻,他疑惑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简宜晖。”
    被祝家老太婆抱错的简宜晖才是“抢占”了简之徽“人生”的人,简之徽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闻昭非同事件的核心人物毫不相干,简之徽这份嫉恨来得过于突兀和莫名其妙了。
    “什么是你的东西?你想说我爱人?还是下放十余年一众亲人不闻不问的简爷爷?”闻昭非从简之徽眼里获得了肯定答案。
    “首先,他们是人不是东西,其次,他们不属于你,最后,我同你不熟。抢夺你的东西为乐?我忙得很,没空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闻昭非对着林琅之外的人稍有些沉默寡言和高冷,但不是不会说话。
    几句话就将简之徽说得面色苍白又仓皇,他瞪眼看向闻昭非,对闻昭非最后说的那点儿最不能接受,“不熟?我和你从小学就开始同年级读书!”
    简之徽和闻昭非虽然没有同班过,但一直同年级,在闻昭非被保送到医学专科院校前,他一直是紧追着闻昭非名次的第二名。
    然而简之徽这么提醒,闻昭非还是没有想起学生时代的简之徽来,“所以呢?同一个年级而已,我为何要抢你的东西。”
    简之徽大概是一副要被气炸的模样,在他做出下一个举动前,姜心明和另一警卫员俱是凝眸看着他,似乎是担心他被气到失去理智而攻击闻昭非。
    简之徽倒是想,但他太过关注闻昭非的结果之一是,他也很清楚闻昭非本人的战斗力,学生时代就是一打三、一打五的存在。
    现在的闻昭非更加高大,不用其他人帮忙,闻昭非也能轻轻松松放倒他吧。
    除非简之徽能给闻昭非表演一个当场气晕过去,闻昭非都不会收敛自己的言行,他又恢复到简之徽刚追上来时那漫不经心的神态了。
    “无话可说了?那就好。简爷爷如何补偿你是他自己的事情,同样的,他如何同我们家往来,也是他和我们的事情。”
    闻昭非又停留两秒,看简之徽确实被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就转身回到婴儿车前,蹲下身来,同抱怨中的安安和小铃铛道歉。
    “抱歉啊,爸爸被怪叔叔拦下来说了会儿话,我们继续回家,太爷爷和太叔公他们肯定想你们了。”
    安安和小铃铛同时朝语气温柔的闻昭非露齿一笑,他们嘴.巴里俱是长了两颗冒出小尖尖儿的小巧乳牙。
    简之徽一回神要再追上来就给姜心明留住了,这回闻昭非没再停留同他说什么话了。
    闻昭非的背影彻底不见后,简之徽也冷静下来了,毫无疑问,闻昭非告知他的每句话都不无道理,他该怨愤的人怎么都不该是闻昭非。
    但偏偏,他心底就是忍不住嫉妒闻昭非,忍不住想若是他没有被换,那么如今闻昭非的幸福美满是否能属于他。
    ——
    白玉楼里,闻鹤城和七叔公七阿婆都已经到大门附近等着了,一进门,他们就替手过婴儿车,继续领着安安和小铃铛逛园子去了。
    闻昭非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他独自回红枫楼二楼主卧的卫生间洗漱和换衣服。
    走向房门两步,又走回林琅的梳妆台,闻昭非取出闻鹤城交给林琅的那对玉镯。
    仔细一对比就能发现,它们确实不属于一对儿。
    这两只玉镯的另一只还分别在林可萱和任颜手里吧。
    闻昭非放好玉镯后,又取出手机,有一条萧栎在中午时就给他发来的未读短信,点开后,短信的内容同闻昭非猜测的一致。
    萧栎道歉和说明,他对任颜同闻昭非的关系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萧繁和任颜这趟回来是为了闻昭非。
    顺便,萧栎也同闻昭非说明了他获知的关于小叔小婶更为具体的信息。萧繁和任颜在8年前,萧老太太病逝前几日,才登记结婚。
    此前他们虽然在一起,但一直没有登记,且至今都没有举行过婚礼仪式。萧栎以前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却猜测这同闻昭非有关。
    短信的最后,萧栎也将自己的身世同闻昭非更具体地说明了一番。
    萧栎的父亲出.轨,在父母离婚时,他选择了同母亲留在国内,但母亲没几年就病逝了,时局变化,他有一个海外父亲的事情被重新拉出来清算和批判。
    日子最难过的时候,萧栎心中不乏怨愤,红石场出来后,他选择出国原本是想去看看当年抛弃了他和母亲的人过得如何,再顺便帮他母亲报复回来。
    但萧栎抵达海外萧家后,只看到了一块墓碑。他血缘上的父亲在他找去国外的两年前就病逝了,留下遗嘱,将萧家属于他二房的那份资产留给了萧栎。
    萧繁要同萧栎了解国内的消息,又偶然得知萧栎获得过闻昭非的帮助,因为这层需要,他们多有往来,才渐渐熟悉起来。
    萧栎同萧家大房那边的关系普通,对鹣鲽情深的小叔小婶更有好感些。
    而到现在,他才明白萧繁和任颜为何从一开始的平淡对待,转换为后来的关切,这都是之于他同闻昭非有交集的那份移情。
    第106章
    萧栎对此没有怨愤,他从心底里感激闻昭非对他的帮助,在红石场的那些年,若没有闻昭非偶尔给予的关照,他未必能有“人样”地走出来。
    “人样”不仅是身体上的健全,还有心理上的。
    现在得知闻昭非同任颜这层“非同一般”的关系,萧栎更加感激和感恩。
    任颜从客观条件上能回国到决定回国,再到现在又要出国,都在犹豫要不要出现在闻昭非面前。
    她有再多的情非得已、无可奈何,她之于闻昭非都不是个好母亲。她能为闻昭非做的,或许就是永远当一个“死去”、不留有任何记忆点的母亲。
    此时此刻,在向南飞去的飞机上,任颜都不敢相信萧繁帮忙转达的那句,闻昭非很高兴她还活着。
    但也仅此而已,无恨说明无爱,闻昭非不需要她的任何弥补,无关她做不做得到或愿不愿意做。她这段时间的纠结和逃避,更像是自作多情的一场戏。
    萧繁一看就知任颜在想什么,拥了拥她,低声开解起来。
    “如此家国时代环境下,他靠自己成为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医生、医学院的教授,如今更是婚姻幸福,儿女双全,我们应该为他高兴、为他骄傲。”
    萧繁的语气里不掩饰他对闻昭非本人的欣赏,他自问换成闻昭非的身世、身处过去十来年的家国时代下,他做不成闻昭非如今的成就。更难得的是,闻昭非性格坚毅,情绪稳定,豁达大气。后者比前者更难。
    见任颜认同地点头,萧繁继续道:“我们无法补偿他什么,但他大抵也不会排斥我们接触安安和小铃铛。之前如何相处,以后还能如此相处。等处理好港城的事情,我们就回来。”
    或许闻昭非过得不好一些,更方便他们给予补偿,但作为真正心怀愧疚的那方,他们从心底里希望闻昭非没有吃太多苦难、受太多罪。
    任颜再次点头,她其实很想接触安安和小铃铛,但怕闻昭非知道她身份的真相后会更恨她,才如此忍耐。现在经过萧繁的分析,她下次再来京城,至少能远远看看闻昭非的儿女,她血缘上的孙儿孙女儿了。
    “好,”又愣怔片刻,任颜低低应一声,一贯清冷的桃花眼绽出笑意。此前只存在于认知里的“外孙、孙女儿”,经过这段时间的“旁观”,已经变成具体、生动的可人儿。
    此时真正放开了那些桎梏,任颜心底里无法自抑地涌现对安安和小铃铛的喜爱之情。
    ——
    安安和小铃铛比大多数同月份的孩子们好带许多,谁抱着玩都不哭不闹,现在有了两只狗狗玩伴,更不用家里大人们花太多心力去陪玩。
    但在夜里睡前的这个时段是例外的,只认林琅和闻昭非。
    林琅也很享受这样的亲子时光,和闻昭非一起给他们洗澡喂奶哄睡后,她才一滩水似的趴进闻昭非怀里。
    “累坏了吧,眯一会儿,我抱你去洗漱,”闻昭非亲亲林琅的鬓发,拥在林琅腰侧的手自动自觉地给林琅按摩起来。
    “不累,”林琅回拥住闻昭非,弯了弯眼睛,一天忙碌的疲惫被温暖和幸福所覆盖,身体肯定是累的,但不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
    林琅感觉到困意,但还舍不得睡,照顾和陪伴儿女健康成长之外,他们夫妻之间的必要交流时间也不能少。
    正在婴儿期的安安和小铃铛睡得多睡得早,现在的时间其实才晚上八点许,他们还可以一起看电视看书,做不少事情呢。
    闻昭非能感觉到林琅长长的睫毛扫在他的胸膛上,知道她没有睡,低声说起了上午带两只狗狗“一一”“二二”送前主人时的“意外”发现。
    在闻昭非说明任颜身份时,林琅难掩惊讶地轻呼一声,就继续听闻昭非不代入过多个人情感的转述,“我和她……没说上话,萧繁同我谈了这些,时间有限,我们能说得也不多。”
    又沉默了片刻,闻昭非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该和她说什么。”
    直接说原谅、毫无芥蒂,闻昭非不是圣人,远做不到如此。但要说恨或遗憾什么,也没有……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不愿意任何意外来破坏或改变什么。
    他更不愿意被激起什么负面情绪,来影响林琅和两个儿女。
    面对萧繁时,闻昭非能沉稳自持,冷静应对,可面对他爱到骨子里,不愿意掩藏半分的林琅,有些情绪自然而然就浮现了。
    林琅攀着闻昭非的肩膀往上溜了溜,直到她的脸颊贴到了闻昭非的脸颊侧,蹭了蹭,又继续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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