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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浒忙摇了摇头:“小的有点担心耿保元。”
    李邵奇道:“他一个大活人,又有功夫在身,还用得着你担心?说起来他今儿告假是做什么去了?”
    钱浒吞了口唾沫。
    那日见太子若有所思,他和耿保元就起了念头。
    之后仔细一合计……
    耿保元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脑子,安排起来一套一套的,就那么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那位姑娘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钱浒听得一愣又一愣,最后没敢真点头。
    他有贼心没贼胆!
    耿保元倒也不为难他,绑人这种事,有一个瞻前顾后的同伙儿,只会坏事。
    据钱浒所知,耿保元踩点去了。
    先去那法安寺里转转,最好能弄清楚那位姑娘的身份。
    当然,贼不跑空。
    马车、袋子都得备好,万一赶巧遇上了,立即就能得手。
    只不过,事成之前不能告诉太子殿下。
    毕竟他们不知道刘公子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一丁点儿都不像,白白叫太子失望一回。
    刘公子怎么样,他们不管,可他们两个是要在太子跟前做事的。
    钱浒不参与绑人,心里却十分记挂此事,眼看着一整天过去了,耿保元那儿没有一点消息……
    虽说一击必中的可能性很小,但踩点踩出什么结果,怎么也不来说一声呢……
    他钱浒没用归没用,听个响还是行的吧。
    心里发虚,钱浒又看了太子一眼。
    见殿下还等着他回话,他顾不上再多思量、冲口而出道:“他好像是说,要给您去抓一只羊回来。”
    此羊显然非彼羊。
    就是李邵没听出来,还以为就是只大肥羊。
    “那你担心什么?他还能被羊顶翻了吗?”李邵哈哈一笑,“抓羊也好,明日烤两条羊腿,再切点儿肉炖个锅子。”
    钱浒附和着笑了笑。
    到第二天早上,该换班的时候,钱浒就真的笑不出来。
    耿保元没有出现。
    侍卫缺值,李邵嘴上嫌弃了几句就没有再提。
    内侍又调了个人手来顶差事。
    钱浒顾不上回家歇觉,直接寻去了耿家。
    耿家老爹浑然不知:“他昨儿不是当值吗?告假了?担心什么,他又不是什么丫头片子,出门不会吃亏的。就那身板,谁敢打劫他啊!叫我说,怕是老毛病犯了,躲哪儿赌钱去了吧。你可替他瞒着太子啊,要不然这饭碗丢了,可怎么是好?”
    钱浒没辙了,怏怏回家。
    又到天黑,他再次来到耿家,得知耿保元依旧没有踪影,钱浒后背汗毛直立。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了!
    耿家老爹这会儿也有些急。
    他就怕耿保元陷在哪个赌局里赌了个昏天暗地!
    输多少银子先不说,明儿再不好好当侍卫,饭碗就真丢了!
    太子殿下跟前做事,多好的肥差啊!
    近有月俸,远有前程,眼红的人数不胜数。
    耿保元自己不争气,被人抓住缺值的小辫子,那可怎么是好?
    “走走走,陪我去几个赌场转转,我非把那臭小子逮回来!”耿家老爹提着拐杖,招呼钱浒。
    钱浒并不信这话。
    他总觉得是法安寺那儿出问题了。
    可眼下城门已关,他也寻不到寺里去,想了想还是应了耿家老爹一块去。
    万一呢……
    当然,事实证明,没有这么万一。
    他们寻到了快四更天,依旧毫无收获,人家地盘上甚至都没有见过耿保元。
    钱浒一整夜没休息,等到了换班时候,精神萎靡极了。
    内侍见状,好一通训斥。
    不止钱浒“心思不在保护太子上”,耿保元更是“人高马大还留着根、比杂家这种没根的都不像话”。
    李邵从屋里出来,听见那内侍骂得凶,便又问了一句。
    内侍气呼呼地直告状。
    李邵听完,上下打量了钱浒好几眼:“你和耿保元在搞什么鬼?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钱浒额上直冒汗:“没、没有……”
    “那他是叫肥羊宰了吗?”李邵喝道。
    昨儿想好了烤羊腿、炖羊锅,结果连个羊影子都没见着,得亏没有去御书房与父皇说一声,要不然他得从街上买只羊给父皇烤上!
    钱浒一个冷颤,噗通就跪下了:“殿下、殿下息怒,其实是耿保元他、他……”
    在李邵的冷眼注视下,钱浒战战兢兢说了来龙去脉。
    “前回说与玥娘有些神似,耿保元就想去探一探。”
    “去了就没回,他家里都找不到他人。”
    “小的担心他出事。”
    “哎呦!”
    话说到一半,钱浒的肩头就被狠狠踹了一脚,身子一歪摔坐在地上。
    李邵尤不解气,又是一脚狠的:“什么探一探?我看你们就是想绑人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小的、小的……”钱浒痛得连连倒吸冷气。
    这不对啊?
    殿下竟然会反对这事?
    难道说,从头到尾耿保元想拍马屁都拍到了马腿上?
    李邵骂道:“事先不与我商量,自作主张去绑人,不止没绑回来、还把自己给弄没了!
    要我说,准是踢到铁板,绑人不成反被人抓了。
    回头被人捆到衙门里,他耿保元说都是他干的、跟我没关系,单慎能信他?”
    李邵越想越气。
    得亏徐简不在顺天府坐着了。
    要不然以徐简那无中生有、火上浇油的能耐,还不知道要在父皇面前如何抹黑他呢!
    这么一想,李邵扭头与那内侍道:“绑人都能绑出事,就这还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侍卫呢!”
    内侍连声与李邵说好话,哄他脾气。
    钱浒呆坐在地上,想了又想,悟了。
    绑人没有错,错的是耿保元失手了,会连累到殿下。
    那是能让顺天府、御书房听见风声的事情吗?
    绝对不能!
    钱浒忙重新跪正了,磕着头与李邵道:“殿下训斥的对,耿保元办事不利,危害殿下。
    只是他现在下落不明,他那老爹见不到人,衙门开印后一定会报官。
    等顺天府插手,万一查出些什么来,殿下真叫耿保元给连累坏了!
    小的以为,眼下由小的去法安寺打听打听,若确定那耿保元出事了,就与耿家老爹说说明白,给他笔银钱,别让他生事。”
    李邵脸上很不好看。
    银钱,他不在乎,给出去多少,他也不心疼。
    他就是不服气!
    底下侍卫弄出来的麻烦,却由他的银钱来善后,真是见了鬼了!
    晦气!
    什么倒霉玩意儿!
    前回这两人说起来时,他也没表态,怎么他们就自说自话成这样了?
    “那天说是刘迅跟你们讲的吧?”李邵问了,与那内侍道,“去,把刘迅给我叫来!”
    不多时,刘迅就赶来了。
    这是他头一回进太子东宫,真是看什么都新鲜。
    最激动的当然是他那噗通噗通的心跳了。
    说起来,那两个侍卫但凡不是个蠢的,应该听懂暗示了吧?
    过去几天了,莫不是已经得手了?
    也是!
    太子身边的侍卫,身手出众,绑个手无寸铁的娇柔姑娘,还能有失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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