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麦快要吓哭了,满手是血,拿匕首划兔子嘴的沈衍好恐怖。
关键是他还喃喃自语着不一样,看着很不正常。
这些兔子皮毛变成了一张软毯,上头有绣娘用金丝绣出了一只疯兔子。
张仪麦好几晚上都做梦自己变成了兔子,被匕首划开嘴,吓得她惊醒,这份工,简直难打。
西北大营,不同于将士们的喜气洋洋,沈确阴沉着脸没个笑,女帝不给他回去。
几个将领问他为何不高兴,好几年不批的铁器运过来了,这可是大喜事。
沈确敷衍说他天生不爱笑。
气死他了,他是为了中秋回去才提大数目的粮器,心想女帝肯定只答应其一。
为什么不让他回去,女帝为何偏袒温言,那个侍卫,他要弄死他,之前不确定,现在他敢肯定,温言是有意不提。
沈确在练武场上,拿棍子和人对练,一连挑了五个人,他才大流汗的离开,全程没看到一旁也在练习的宋颜。
见到他离开,宋颜停了下来,想去河边偶遇,找了半天没找到人。
沈确先去用膳了,脑中思索着如何除掉那个侍卫,其实,他只要开口对温言说他介意,温言就是害怕,也会把人推开送走。
但他习惯了自己动手。
只是,了解他的女帝,没给他机会,给了他一道开荒种菜自给自足的任务,一年内完成。
摆明了让他在南巡期安分。
沈确更气了,到底谁才是女帝的儿子。
沈确身上冒出来的低气压,使得将士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无事不去烦他。
这个夏季,沈确很上火,他负气许久不给温言回信。
中秋宫宴,女帝意兴阑珊的看着殿内表演,无聊的多喝了几口酒,这时间还不如去看奏章呢。
没有温言这无禁忌聊得来的人在,她早早退场了。
没兴趣赏月的女帝,来到了御书房,奏章一本本开始看。
发现她不见找她的谢云和周浔之,又碰到了一起,见到御书房灯亮着。
两人的面上同时出现了苦笑,她的心中,只有国事。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身影出现,新受女帝器重的苏沉向两人行礼,紧接着不用通报,就进入了御书房。
谢云和周浔之对视了一眼,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定着不走了,看这苏沉何时离开。
今日中秋,真的来汇报公事吗。
无人可共秋月的苏沉,没有假期这一说,除了办事,还是办事。
女帝很欣赏这种下属,吃她俸禄,不就该这么用心么,她都没假一直在办公。
看完苏沉交过来的供词,女帝好心情问他中秋怎么还在忙,以及,他和温言关系如何。
前一个问题,苏沉回答的中规中矩,后一个,他犹豫过后,坦白说和温言有过一段。
女帝刚喝下的茶喷了出来,黄公公尖着嗓子说哎呦喂。
“好个温三,咳咳咳。”
女帝润过喉后,声音不轻不重,
“此事若是让大皇子知道,你们的脑袋都别要了。”
“诺。”
沈确什么都挺好,就是肚量小了些。
关于温言藏好的八卦,女帝饶有兴趣的问苏沉更多的事。
苏沉垂着眼,他和温言,确实有许许多多可以提,就是那温府中相互捉弄的事情,女帝听得笑声不断。
温言得女帝心,是真。
外头站着等的两人,面色越发冷了起来。
刚才黄公公的惊呼声,是发生了何事,距离苏沉进去,已经过了许久,什么样的公事,可以这么长。
苏沉的坦白,让女帝更信他一分,中秋佳节,女帝赏赐了他一盏特别华美的宫灯,让他去馋温言。
温言喜欢宫灯,这盏,以前沈确还为她讨过,女帝就是不给,故意馋着她。
苏沉离开御书房,黄公公送到门口,
“苏大人,请。”
“有劳黄公公。”
“苏大人客气了。”
苏沉提着一盏华美宫灯出来,见到谢云和周浔之还在,对他们行礼后要走,被叫住,
“苏大人,你这盏灯有些眼熟。”
沈枝意和女帝讨了许久也不给的宫灯,周浔之说话的声音有点冷。
“是陛下见下官中秋家中无人,才赏赐的。”
苏沉卖惨,话意女帝是可怜他才给的,不是其他,别误会。
周浔之眼里的寒意少了些,乐潼就是体恤下属。
“进去这么久,除了公事,还说了什么。”
谢云可不好打发,苏沉现在无法得罪他们两个,
“陛下问下官一些关于表妹的事情。”
谢云这才想起,他和温言还有这层关系,抬手放他走了。
女帝今日宫宴居然走了来办公,去年不是还很高兴,也就跟温言话多,真不知她哪里讨喜了。
走在黑夜里的苏沉,影子在灯下拉的长,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中秋,他最讨厌的一天。
女帝听到谢云和周浔之求见,让黄公公赶紧换壶苦茶来,她要提神,今晚哪里都不去,她要待在御书房。
同样是中秋,温言他们就刚刚结束一场遇刺。
雍州刺史吓得脸都白了,他招待钦差们,请了戏班子和舞姬,没想到这两拨人都是刺客。
雍州刺史躲在桌子底下,一时间不知道为自己性命担忧还是官帽担忧。
这两拨刺客朝着温言和谢知繁而去,尤其是那些舞姬,距离他们两个很近。
躲闪不及,姜伯渔替温言挨了一剑。
遇刺次数多了,温言也能保持冷静,她在侍卫们的保护下先行离开。
总有一些被查或等着要被查的官员,走险招灭钦差。
这一次的刺客们,全是死士,不敌被捕全部咬毒自尽。
侍卫们伤亡也惨重,雍州刺史被抓了起来审问。
三个大夫和叶三娘都很忙,温言讨了药,去给姜伯渔上药包扎。
口子划在他的左手臂上,长长一条,温言很细心先擦净伤口,轻手涂抹黑漆漆的药膏,厚厚一层后才绑绵带子。
姜伯渔这是轻伤,其他侍卫们有许多是重伤。
温言把血水端出去,等她回来,姜伯渔在擦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耽误他和剑联络感情。
温言也不打扰他,去了审讯室,这一次,谢知繁受了不小的伤,是傅明庭救了他一命。
等温言进入审讯室,闻到了血腥味,雍州刺史好好的并没有被用刑,她的视线落在昏暗光线里的傅明庭,靠近,血味浓。
“你疯了,受伤了还来审。”
温言按着傅明庭坐下,检查他哪里受伤,左小腿上有道深口子。
傅明庭说要及时审,否则人就会想好谎言圆,或着有其他人来救。
温言叹气,双手按在他的肩上,
“先生,你先上药,我来审你听着。”
温言少有强硬态度,傅明庭只好点头。
雍州刺史,被绑了起来,有幸见过陈聿修审人,温言照学,在他开口喊冤的时候,就一鞭子甩在他脸山,脸比身体疼多了。
傅明庭眼皮子一跳,温言哪里学来的野路子。
这一鞭子让喊冤的刺史懵了。
三更的梆子敲响,温言搀扶着傅明庭回了他房,
“都和你说了要相信我。”
卷起傅明庭的裤腿,他发出嘶嘶的疼,时间久了血渍都干黏在裤上了,
“你干嘛这么不爱惜身体,以后瘸了怎么办,传出去我温言有个瘸腿先生哦。”
“没伤到骨,不会瘸。”
失血白着脸的傅明庭,声音有些沙哑。
温言去房中拿剩余的药膏,姜伯渔不在,想来是去帮忙了,今夜大家都在忙。
“你瞧瞧,我对你好不好,以后可不许再敲我头。”
温言蹲着在给他清洗伤口,因为干了,擦会很疼带皮,只能先用水淋湿软去。
温言的手指反复在给他的腿上淋,傅明庭泛白的唇,抿着不说话,伤口其实很疼。
他手指握紧了椅子,等手指抹药的时候,他忍着不出声,温言抬头,见到他忍疼样,忙问,
“我手太重了吗,是不是不能只抹药,我去喊三娘来。”
肩膀被压住了一手,傅明庭摇头,
“涂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