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景国去没?”
林有鹿面对马元齐那双眼睛,咽了记口水,
“据在景国的探子报,没有。”
马元齐又摸了一把秃顶,
“那就还在燕国,她是谁的婆娘来着。”
“景国大皇子,沈确。”
“那个占据了荆州的领将?”
“正是他。”
“那占了蓬州的又是谁。”
“季应祈。”
“怎么都是没听说过的无名小辈。”
马元齐觉得燕国简直无可救药了,一群小将就把燕军打得奔溃。
“大帅,太子真的很希望你能担任兵马大元帅。”
“少来这些虚的,他能给多少兵。”
林有鹿伸出五根手指,
“精兵呢?”
五根手指变两根,马元齐站起来就走,嘴里骂着,
“老子不干,才二十万,打个鸟仗。”
有三十万不听话的兵,景国出兵,可是有六十万。
林有鹿和马元齐,一路拉扯到了他的家中,被他娘子徐兰一声喝,
“你差不多得了,人家给足你面子了,老爹来信,说王都的粮都被抢没了,再下去要啃树皮了。”
“就他那口牙,啃树皮没问题。”
“你说啥!”
马元齐的耳朵被徐兰揪起,
“哎呀,快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马元齐带着其他出山的将领去了战况的第一线,徐兰,跟着林有鹿去了王都。
此时,正值夏末,天气炎热,王都有一条漂亮的伞街,徐兰骑马在其的阴影下穿过,
“林大人,你怎么同意我骑马了?”
燕国女人不轻易抛头露面,
“女人骑马不也很正常。”
“看来,那位大驸马对你们造成了很好的影响。”
徐兰的后背直挺,骑马的姿势也很熟练,应该也是长骑。
林有鹿心想,他们燕国也不只是有娇柔女人。
“她嘴可臭了。”
温言老是喷他们害怕女人,束缚女人。
“林大人,你说,她的燕语很好?”
“嗯,听不出有口音。”
“林大人,我猜,他们应当还在王都。”
“为何?”
林有鹿停了下来,整个队伍也停下,
“他们熟悉的只有王都,也只有王都住着许多外国人。”
眼睛有盲区,思维也有,一经提醒,林有鹿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也是安全地。
当天,宴棠舟下令,搜查温言踪迹,严查已婚未育的年轻女子。
王都的人口有很多,若是一家家敲门,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官兵们开始筛选,这个过程是谨慎的。
外国人居住的街道是肯定入选的,还有一些娱乐场所地,接下来是民居。
达官贵人排除,家中无女子排出,未婚排除,有子排除......一项项列出来,还是有许许多多。
官兵先从官府的住宅地契查起,人与地契不符的,通通抓走审问。
官兵们敲响了温言他们的住宅,因为是新变更的地契,来核查。
绑棉絮变成粗腰的温言,外露的肌肤涂了黄黄的药水,也把牙齿涂黄,寒酥和彩娥也是如此,隐藏起富贵的白洁。
傅明庭和童漾不需要涂,他们把自己晒得黝黑,胡须留的冒出头,衣衫脏些,和邻居整的差不离。
女主人抱着个胖娃娃坐在院子里,女主人的两个妹妹在洗娃娃尿湿的床单和衣服。
男主人和妹夫在锯木头,给娃娃做推车。
朴实正常的一家子,还给在烈日下的官兵们倒水解渴。
邻居们也证实他们无异,变更恐怕是因为老爹死了换户主。
名单的簿子上写了子承地契,然后把这一户给划去了,不符合。
第42章 惊变,野狼围攻
王都之中,一批年轻美丽女子被带走,也不说是何原因。
女儿妻子无故被带走,百姓自然不肯,闹到官府,被棍打,不服,又闹的罢工关铺子。
事情传到林有鹿耳朵里,一查,原来是有官员借着太子命令,强抢了许多民女。
林有鹿把事情压了下来,太子已经够烦了,这种事就不打扰他,犯事的几个官员被他抄了家,一抄,发现家中富的令人咂舌,府中女眷更是多不胜数。
这下不报也要报上去,宴棠舟听完,要来了朝中官员名册,朱笔圈出了许多名字。
现在非常时期,可以用非常手段,清理这些蛀虫充盈国库。
世家大族们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但在背后,良田收作都加紧收取囤积起来,一点都不再流到市场。
王都的粮食供应,全断了,百姓,只能靠自己。
童漾捡来的弃婴,傅明庭给起名初楹,小名麦芽,她笑起来像麦芽糖一样甜。
刚出生就被舍弃的孩子,一开始很丑,脸上还被虫啃咬了,寒酥和彩娥特别怜她,经常骂她父母不是东西。
温言和傅明庭一个是幺女,一个是独子,都没有和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只有被查的时候,会抱一抱。
童漾下头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带孩子倒是熟练的很。
宅中经常是童漾,寒酥,彩娥轮流照顾她,或是抱着逗弄她。
温言和傅明庭就在一旁看着他们开心。
“先生,以后给初楹找个厉害的武师父,让她习武。”
温言遗憾自己不会,
“先等大些看看她性情如何,再决定。”
傅明庭觉得她父母不详,谁知到是个什么性情的,若是忘恩负义的,还是不要养在身边的好。
“嗯,希望她是个好孩子。”
燕人又如何,只要是吃她温言的饭长大,就是再生父母,亲身父母都把她舍弃了,她可以自己选择成为景国人。
麦芽在彩娥的怀抱里,香香的睡着了,只有几个月大的她,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和最熟悉的人亲近。
彩娥在麦芽额头上亲了一口,有爱意在她眼中。
景国军队攻向王都的的步伐,一齐被拖住了,与燕兵交锋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策略多变。
他们的伤亡,少了许多。
景国后方的大帅,是冷如柏,派探子出去调查,发现燕国换马元齐上阵了。
冷如柏派出三支先锋军,年轻小将分别是沈确,季应祈,冷阳。
三支十万军从燕国的东,西,南包抄,后方还有三十万军压阵。
从如今的各处战况来看,女帝的判断没错,燕国确实可攻,现在就是换马元齐,也最多拖一拖时日。
宴棠舟就是要拖时间,他派出使团向周边国家借兵。
蠢蠢欲动的周边国家,借机提出过分的条件,就是屈辱,也答应了。
可他还是低估了景国的强盛,以及高估了燕人抵抗的意志。
各地方的贵族阶层都在往安全地迁移,心思根本不在卫国上,收割良田,带走大量的家资,使得燕兵无法及时补充粮草,只能向百姓借粮。
得到的,只是杯水车薪。
宴棠舟愤怒,失望,偌大的燕国,怎么就会如此。
他把王都还未来及跑的世家大族,全部抄家,后宫女人闹事,也一并送出宫,回到他们的家族中。
宴棠舟已经无所谓得罪不得罪人,他早就该这么做了,一群无国无义的贪图享乐之人,在他们眼中只有家族利益。
他的铁血手腕,给燕军送去了补充的物资,而他本人,差不离成了孤家寡人。
朝中无人可用,不是惧他抄家安分不说话,就是提议投降求和,就算有抵抗的声音,也全是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