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温顺的抬起头,眸光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里面荡漾着动人的光泽。
三皇子早就对她的勾引免疫,审视的打量她:“安宁,这次的计划,只有你我和宰相三个人知道。为何我会危在旦夕,而靖安王却只是轻微中毒?”
安宁眼睫微颤,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三皇子怀疑我?”
三皇子目光灼灼的逼视安宁:“难道不是你把消息透露给楚舰寒的?”
安宁昂首挺胸直视着三皇子,此番交锋败下阵来,她会死无全尸:“三皇子,且不说我身中剧毒敢不敢背叛你,我背叛你有什么好处?便是嫁给楚舰寒,没有你和皇后给我撑腰,我未必斗得过唐向晚。”
三皇子在认真思考安宁的话,唐向晚身份低微,人却极为狡猾。哪怕被扣上了红杏出墙的帽子,也逼的楚舰寒无法休她。
安宁知道三皇子对她的怀疑打消了几分,再接再厉道:“你中毒以后,宰相早已慌了神,按道理来说计划应当终止才对,可御林军还是在二皇子府搜到了毒药,这不奇怪么?”
这也正是三皇子觉得怪异的地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和靖安王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一致认为二皇子留着,到底是个隐患,借着毒死他,还能把责任推卸到二皇子的头上,是一石二鸟之计。
但所有的事叠合在一起,就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且先让谢柔儿去探一探靖安王的底,如此一来,既不会错杀一个好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坏人。
三皇子沉声道:“安宁,你记住,若你敢背叛我,就等着穿肠烂肚而亡。”
“安宁不敢。”
三皇子挥了挥手,让安宁退下。
安宁松了口气,知道她暂时躲过了一劫。
她前脚刚走,后脚德妃就来了,眼睛落在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三皇子身上,动情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祁安哥哥,你总算醒了,我以为你再也睁不开眼了。”
眼泪簌簌而下,无端扣人心弦。
三皇子怜惜的用指腹拭去德妃眼角的泪痕:“这几日,叫你担心了。”
皇后见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吐情意,神色紧张的走到窗边,烈日炎炎,树影森森,宫女太监都懒洋洋的无精打采,这才放下心来。
德妃仰头看着他:“祁安哥哥,我再也无法忍受和你别离的滋味,就让我假死,以一个使女的身份,陪侍在你左右吧。”
皇后心一紧,颇为紧张的看向萧祁安,怕他脑子一热答应下来。
宰相心无旁骛的支持他,还不是因为他答应等事成后,立德妃为皇后。
虽然她绝不可能让德妃如愿,但目下还要利用宰相,必须稳住他们父女。
三皇子满目柔情的捧住德妃的脸,一口否决了她的想法:“不行,我怎能让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你在等等,等我被立为太子后,我就…”眼底有狠毒一闪而过:“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携手并肩,享受这荣华富贵。”
德妃多想告诉他,她不要这荣华富贵,只想和他长相厮守。
一道重重的咳嗽声响起,德妃猛地从三皇子怀里挣脱出来,用帕子将眼角的泪拭去,只可惜眼内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哭过的。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入内,三皇子的眉眼,和他颇有几分相似,只可惜他脸色虚浮,眼神游离不定没有聚焦,身材发福,只模糊可以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位翩翩佳公子。
皇后喊了声:“皇上。”
德妃也笑脸相迎,人已经站了起来,千娇百媚道:“皇上,您来了。”
皇上见德妃眼眶通红,勾起她的下颌:“爱妃怎么哭了?”
德妃紧紧的攥着帕子,勉强挤出一抹笑:“三皇子醒了,臣妾替皇后高兴。”
皇上虚浮的声音里夹杂着嘲讽:“你和皇后的感情,倒是深厚。”
德妃出了一身冷汗,伴君如伴虎,一个回答不慎,是要掉脑袋的:“臣妾入宫多得皇后照拂,才会喜皇后之喜,忧皇后之忧。”
好一个喜皇后之喜,忧皇后之忧。
皇上定睛看着德妃,朝堂中的事,他了如指掌。宰相一直在暗中为祁安拉拢群臣,德妃又是宰相的女儿,和皇后的关系甚密,已经有风言风语传进他的耳里。
皇上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只可惜她掩饰的很好,一点破绽也没露出来。无趣的松开德妃,坐在床沿边上:“安儿,你醒了就好,这几日父皇为你夜不能寐。你好生休养生息,其他的事莫要多想。你二哥如此狠毒,父皇一定会给你和四弟一个交代。”
三皇子假惺惺的替二皇子求情:“父皇,二哥也是一时糊涂,还望父皇手下留情。”
皇上凝神看他片刻,叹息一声:“你啊,就是过于仁慈。成大事者,必要时必须要心狠手辣。”
三皇子眸中掠过一抹狠毒,心狠手辣么?他会将这句话铭记于心。
父子二人又说了会体己话,皇上便就走了。
三皇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父皇生性多疑,皇宫我不能继续呆着了,”又对德妃说:“近些日子,你我最好不要见面。”
德妃恨透了冰冷没有温度的皇宫,祁安走到今日这一步,耗费了多少心血,她安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只能无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