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样？”我顿时有点懵。
长老这才告诉我：“叶清这孩子，从小也不顺，先是跟着辗转到了这里，然后成为我们柳家的天命蛊女。”
“能成为天命蛊女的人，命数都不好，除了要肩负责任之外，还需要面对自已的坎坷。”
“这不，前几天，跟她青梅竹马的恋爱就忽然和她闹翻了。”
我立刻问：“为什么？我感觉她人挺好的啊。”
长老苦笑：“还能为什么？你也看见了，做蛊女，村里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得出手。”
“救人的时候，为了敬神，要穿上羽翼，画上神的记号，可这在别人眼里，叫不人不鬼。”
“平时要养蛊，一个女孩子，整天跟蛇虫鼠蚁打交道，正常人能接受就怪了。”
这样说，我好像有点理解了。
难怪她那么不自信。
长老接着说下去：“她的恋人不是柳家人，只是同一个村的，是个普通人，怎么能接受呢？”
“不仅如此，那孩子也不喜欢这里，在攒钱想离开呢，但凡是村里有点能攒钱的机会，他都会把握。”
“向往外面也不是坏事啊，可是，叶清离开不了。”
我立刻问：“等等，长老你说这些是想干嘛？还有，你刚才说了辗转来这里吧？也就是说，这儿其实不是柳家原本居住的地方？”
“不是。”长老笑着回答。“我们原本住在西边的丛林里，后来柳小凤不是嫁进了详细请神家族吗？对方为了成为湘西第一玄门。”
“开始打压别的家族，我们柳家也在内，同样姓柳，但对方并不客气，他们用灵引术偷窥到了柳小凤的记忆，找到我们。”
“当时死了不少人，我们斗不过，只好躲了起来。”
柳老二的家族打压湘西别的家族，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但没想到，同样是姓柳，哪怕不同宗，这也太狠了！
“同样被打压，躲起来的，还有赶尸一族的魏家对吧？”我问道。
长老点了点头：“他柳家自认为天命所归，别人都他们砧板上的肉。”
“迟早要遭到报应的！”
“报应已经到了。”我告诉他。“柳家自已也被五阴教灭了门，柳老二是最后一个柳家人，也死在了南望山。”
长老转头看向我：“真的？”
我用力点了一下脑袋：“真的，我亲眼看着他死的。”
长老顿时笑起来：“哈哈哈！天意啊，老天爷终于睁眼了！”
灭人家满门的人，到头来也被人灭了门。
只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通通都报！
笑完了，长老才开口：“这样的话，那就更好了，孩子，我跟你交个底，其实叶清也是当年太和十人之一的后人。”
我很吃惊：“这……长老，你没骗我吧？”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骗你？”长老道。“叶清的父亲，柳天赐，当年命应巨门星。”
“你可以去问你师父，就知道我又没有说谎。”
“长老自然不会骗我。”我回答道。“可是，即便她父亲是巨门，但不代表她也会是啊，您这意思，好像是想让我带她离开。”
长老点了点头：“没错，父亲的命数未必会应在女儿身上，她未必会是你要找的人。”
“可即便不是，她也能帮到你很多，就从她救你这件事来说，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这孩子的修为不低，那五阴教又都是一些阴险狡诈之人，用的本来就是各种邪术，有她在，能帮你不少。”
“话虽然如此，但这是条不归路。”我还是很认真地告诉他。“长老，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来，也是个未知数。”
“您为什么非要她跟着我呢？如果她不愿意留在村子，可以出去啊。”
长老听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对面忽然有人招手大喊：“长老，这边准备完了。”
长老转头告诉我：“孩子，我晚上过去你那边跟你详谈，现在有点事情，要先过去。”
“好，长老您请便。”我颔首道。
他说的事情，是村里的仪式，每个月的十九号，都会举行祭祀仪式。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下，只是看他们准备了鸡鸭牛肉等牲畜还有各种瓜果猜测有什么祭祀活动。
但我毕竟是外人，没管，先回去休息了。
外面一直很热闹，持续到了晚上七点左右。
等安静下来，我听见有人敲门，起身点了油灯。
进来的是柳嫣儿，她一脸的疲惫，进门后，却看着我马上笑起来：“阿观，你感觉怎么样？”
“好很多了。”我回答道。“柳姐，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妙啊。”
柳嫣儿却道：“只是太累了而已，休息休息就行。”
“脊椎，我已经给叶姐姐送过去了，你吃过东西了嘛？没吃的话，我去给你做。”
“吃过了。”我回答道。
其实没吃，但看她这样，我不忍心。
“柳姐，你吃了嘛？”
“吃了的。”柳嫣儿回答道。“外面有祭祀活动，你没去凑热闹啊？我都混饱了。”
我摇了摇头：“睡到现在呢我，柳姐，你快去休息。”
“好，那我就去休息了。”柳嫣儿说着，明显有点魂不守舍。
一向爱干净的她，甚至没有洗澡，就回了房间。
我过了四五分钟，悄悄过去，门没锁，她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起来，确实累得够呛，被子都没怎么盖上。
我给她拉好了被子，这才转身出去。
第二百零二章 女天师
约莫过了半小时左右吧，长老端着饭菜，腰上还别了个酒葫芦来了。
“小子，等急了吧？”长老进来说道。“我给你带了饭菜，还有酒，你能喝不？”
“能啊！”我欣然答应。“喝点儿，晚上睡得香。”
他笑着指了指我：“你小子啊！好样的！”
坐下后，我们先干了一杯暖暖胃，然后才动筷子。
“长老，继续说。”我开口道。“白天您说柳叶清到底怎么了？”
长老提到这件事，又叹了口气，才说道：“其实啊，柳天赐还有一个儿子，但他当年在上战场之前，先挑了继承人。”
“本来该是他儿子的，不过，柳叶清主动要求自已来传承柳天赐的道法。”
“你别看这孩子柔柔弱弱的，但她从小就有一腔热血和正气！毕竟生在那种家庭嘛，从小对鬼邪什么的，都司空见惯。”
“可能也是跟着柳天赐，见到了鬼害人的事情，所以她从小就对邪恶有一种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心情。”
“也是她这种正气感动了柳天赐，才让她继承，至于儿子，柳天赐让他去上学了，以后想干嘛都不拦着。”
“所以，你该明白了吧？这孩子她能做的不只是在村里给大家看看病什么的，她可以跟你一样，除魔卫道。”
“只是，现在被感情左右，开始不自信，开始怀疑人生，但这可惜了啊。”
“我不想评判那小伙子的为人，但他决不能耽搁了叶清，我们柳家不是普通人，学了道法，巫蛊，不除魔卫道，难道就为了赚钱啊？”
“这跟五阴教有什么区别？”
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明白了。
长老是觉得现在的柳叶清不是在做她自已，迟早她会明白自已该干嘛。
所以希望我带她走，为正道尽一份力。
“小子，你说话。”长老道。“老头子我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你别不开口啊。”
我嗯了一声，才开口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就像我白天说的一样，这是一条不归路。”
“除魔卫道，维护正道，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可其实，这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
“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当事人的，这样吧，如果她愿意，那我就答应您，如果她本人已经不想走这条路，而是想过平凡日子。”
“嫁个人，生个娃什么的，那我绝对不勉强。”
长老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老头子我就可以了！这样就行了！”
“我相信这丫头不会让我失望，现在被感情左右算什么？她迟早是肯定能够醒悟过来的。”
我只是笑了笑，其实，能好好谈个恋爱，结婚，过日子。
没什么不好。
何苦去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呢？
但这话，不好说就是了。
长老年纪虽大，不过喝酒是一点儿不含糊。
我才喝了四五杯的样子，已经开始上头，毕竟这是白酒，我之前也没咋喝过。
他却雄姿依旧，一点儿醉状都没有。
“哈哈哈，小子，你是不是不太行了？”老头问我。
我摆摆手，自已倒上一杯，道：“别说这话，我在天水居跟我师叔喝都没怂过，来，我敬你！”
老头立刻说道：“小伙子，别逞强啊，要是不行就算了，这是我们自酿的酒，好喝，但是上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