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茫然的抬起头,“帝君有何吩咐?”
酆砚抿了抿唇,问道,“望公……在何处?”
鬼差仰着一张惨白的脸,老实回道,“回帝君,东岳大帝正在府邸闭关。”
闭关……
酆砚记得,当年望公从天界回来之后,与他大醉一场。
第二天,望公便谢绝见客,闭关清修。
当时的他公务繁忙,无时无刻不在处理阴魂冤案。虽然一直想和望公聊一聊,但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再后来,便是从蔡郁垒口中得知望公陨落的消息。
眼前的一切,是望公的手笔吗?
思及此,酆砚当即迈开腿朝门口走去,他必须要找到望公,问清楚才行。
鬼差站在原地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帝君冲出大殿。
因为使不出神力,酆砚走出大殿后,直接召来下属驾驶坐骑,一路狂奔送他去东岳大帝的府邸。
约莫七分钟,他成功抵达东岳大帝的府邸外。
酆砚想也没想直接推门而入,穿过院子后,他走到东岳大帝的房间门口。
正要推开门时,酆砚顿了顿,随后抬起手,准备敲门。
还未敲响,门突然被人从里打开。
一张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他的眼前。
“阿砚。”
东岳大帝一袭长衫,清新俊逸,长身鹤立。
他唇角含笑,似乎早已经知道酆砚的出现。
“好久不见。”
第458章 想我杜子仁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南山顶上,漫延的鬼气极速涌回裂缝之中。狂风变小,雷电停止,只有满天的乌云和天空撕裂的缝隙。
酆砚守在缝隙前,感受到心脏平稳的跳动,心中松了口气。
他与商秋枝共用心脏,所以他能感受到此刻商秋枝的状态。
想着,酆砚掀开眼皮,俯视着被自己压在地上的杜子仁。
他迈开修长的腿,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走至南山广场。
“帝……帝君……”杜子仁艰难的撑起身体,望着酆砚的脸上挂满惊恐。
“你怎么……”
“吾怎么没在地府镇守阵眼?”
酆砚冰冷的打断杜子仁,眼中满是厌恶,“杜子仁,死到临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闻言,杜子仁冷笑一声,“没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酆砚讥讽着,强悍的力量瞬间扑向杜子仁。
杜子仁想要反击,但抬手的瞬间就被酆砚深厚蛮横的力量惊住。
当年酆都大帝耗费了大半修为在阵眼上,即使从沉睡中苏醒,他的修为也早已比不上当初。
可现在,酆都大帝的修为分明与全盛时期一模一样,甚至隐隐超过当年全盛时的自己。
虽然他这一百年拿到了大量的信仰和香火,但这些都在耗费在刚才的造神格上。
所以,此刻的他在酆砚眼中,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这个认知,让杜子仁崩溃起来。
“杜子仁,你就这么对东岳大帝的预言深信不疑?”
杜子仁眉头微皱,看着酆砚的神情染上几分怀疑,“什么意思?难道东岳大帝的预言有假?”
酆砚神色不变,冷漠的俯视着杜子仁。
见此,杜子仁心中思绪万千。
这预言不可能有假。
他乃南方鬼帝,拥有识人心,断真假之术。
正因如此,当年他才会对蔡郁垒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并且心生邪念。
这预言怎么可能有假?
杜子仁支起身子,疑惑的目光扫向四周。
经过刚才一战,南山正一观的屋子损坏程度达三分之一,地板分裂,满地碎石,棵棵大树从腰斩断。
广场正中央,撕裂的深渊还在,若探头望去,还能看见底下的团团阴煞鬼气。
分明预言中的天道崩坏已经实现……
等等!
如果蔡郁垒告诉他的预言没错,那有没有可能,是东岳大帝告诉蔡郁垒的预言有错?
想到这里,杜子仁脸上白了几分,他瞥向天空中的裂缝,刚才的一切疯狂在脑海中回溯,神格突然被吸入裂缝,紧随其后的是商秋枝惊讶茫然的表情……
一个猜想慢慢浮现在心底。
杜子仁双眉拧得紧紧的,看着酆砚惨笑一声。
“所以,东岳大帝一开始预言的新神就是商秋枝?”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面露惊愕,不可思议的看向天空的裂缝。
“从始至终,这个新神就他妈的是商秋枝?!”杜子仁拔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那我这一百年的所有努力算什么?我费心费力造出来的神格又算什么?!你告诉我,这些都算什么?!”
酆砚冷漠的看着疯癫狰狞的杜子仁,淡淡道,“算你脑残。”
杜子仁身子一怔,随后无力的跪坐下来。
他身为五方鬼帝之一,如果他当初没有选择做这一切,那他现在还是地府高高在上的鬼神。
可偏偏他就听信了那句预言,并且为此付出了一切。
天道崩坏是真,新神诞生是真,继位也是真。
或许是东岳大帝没有算出新神就是商秋枝,或许东岳大帝知道新神是谁,忘记告诉蔡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