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的元神稳固,并没有被搜查?
此言一出,全城皆惊!
两人的对话像是雷鸣般响彻在天际,大半个镇北城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少身居高位者,闻言都是心中微震。
“称的上是奇招,王爷这次倒是选对了人,纪司林架在这里,之后再想超然世外,不太可能了。”
有人站在木窗前,抬头看着天穹上的异象,手中捧着一炉玉香,袅袅升起间,形成各种乳白色瑞兽在其身上跳跃。
“这下,可真让人吃惊。”黑棋落下,老者带着几分赞叹:“本以为真是一个暴戾的少年,带着大荒的蛮气,现在看来,不对。”
对面的少年人执白棋,眼神中带着与外表不符合的沧桑,轻笑道:“你若是见过他,便早就不会这么想了。”
李昊在蛟龙埋骨地干的一些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都了解的差不多。
来到镇北城后,更是出手了不止一次。
这次当街甩了纪渊一巴掌,又浩浩荡荡的把纪渊带走,引起了满城风雨。
而后一连几波人上门,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最后还是珠光宝气阁另辟蹊径,付出了十万灵源晶,才将其中一个人带了出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把李昊的鲁莽,果断,贪财好色展现的淋漓尽致。
来到镇北城中后,吕梁,万仁等都劝他不要冲动。
真不是看他长得一副鲁莽样,而是过往的行事风格,给人了这么一种印象。
紧接着不久,搜查纪渊元神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虽然令人吃惊,但还真没有多少人怀疑其真假。
所有人都感觉这还真是李昊能干得出来的。
少年意气,哪管头上压着什么天,直接掀了再说。
但现在,他们却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拉纪司林入局。
甚至纪渊元神被搜查的消息都不是出自李昊,而是来自珠光宝气阁。
这让纪司林想扯到李昊身上,都不可能。
纪司林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现在更棘手的是来自邢孟道的压力。
他为靖卫司司首,主要职责便是防卫镇北城,纪司林堂而皇之的出手,必然要给一个交代。
他心中怒火喷涌,恨不得把李昊大卸八块,可惜的是他无法做到。
如果仅仅是李昊也就罢了,问题在于李昊的背后站镇北王。
他没有掀翻一切的实力,就只能在这个规则之内老老实实的玩着。
而镇北王同样是这样,就算他真的想对纪司林出手,也需要一个理由,正当的理由,以应对大夏的诘责。
到现在这种地步,纪司林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说没搜查就没搜查,我不相信。”
“你如果不信,可以跟我下去一同查看,如果确定纪渊元神无碍,希望你今天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刑孟道早有腹稿。
纪司林也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了下风,但也没办法,也只能顺着说下去。
“好!”
而后,天穹上的意象逐渐消失,朗朗晴空,焱焱光辉,刚刚发生的一切,恍若梦境般。
城中不少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李昊的府邸,一行人早就等在这里。
“刑司首,果然不凡。”李昊收回目光,赞叹道。
“他又听不见,你恭维他干什么?”林飞无语,却遭来呵斥——
“李昊心中之言,怎么能说是恭维?”
说话的是林将军,他穿着亮银色铠甲站在旁边,语气不善。
林飞翻了白眼,懒得搭理这个老爹,对李昊埋怨道:
“你没事把他喊来做什么?”
“林将军实力不俗,有他作为公证人,我们也好与纪司林辩驳。”李昊神色平静。
林飞一眼看透:“怕死是吧,有刑孟道在,你还怕纪司林当场杀了你?”
“不好说。”李昊不置可否,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也是,刑孟道借助的是镇北城大阵之力,和纪司林还是多少有些差距。”他嘀咕道。
和林飞一样想法的,还有纪司林。
当他走进大堂,看见李昊身边的林将军之后,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便在心中酝酿着。
你tmd这么怕死招惹我干什么?
说实话,他还真不是没有考虑过强行杀掉李昊,毕竟他怎么说表面上也是隐龙位北境之首。
就算当着刑孟道的面干掉了李昊,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后果。
现在两人的矛盾已经公开,他强行杀掉对方,反而有理由可以去扯。
虽然依旧有些得不偿失,但与李昊现在带来的危害性相比,他认为这是值得的。
不过,林将军的存在彻底掐灭了他最后一点心思。
但这同时也让他更加疑惑,李昊明显不是无所畏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死咬着他不放?
难道……
他脑海中忽然迸发出一个,曾经被他否定,但现在又让他想起来的猜测。
此人,不会真是被镇北王逼着对我出手吧?
这是他的属下提起的,但他认为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便否决了。
但他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其他什么理由。
万一,真就这么简单呢?
“纪大人,刑司首……”李昊礼数周全,向两人问候。
刑孟道身姿挺拔,倒算不得多么英俊,皮肤还有些泛黑,但走起路来的龙行虎步,却和小北王有几分相似。
大概率是和镇北王一脉相承。
他微微点头,态度不冷不热:“嗯,纪司林不相信你对纪渊什么都没做,非要过来证实一下。”
“人之常情。”李昊也叹道:“我也不知道这么离谱的传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去的。”
“想我平日与人为善,朋友遍布天下,就算纪兄弟与血祭之事脱不了干系,我也不可能如此鲁莽搜他元神。”
在场几人脸色各异,角落中的蒋臣,脸颊都快抽筋了。
md,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纪司林深吸一口气,李昊的话无异于当面向他插刀子。
他干巴巴的回应:“很多事情都未有定论,话不要说太早。”
“也是,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李昊深以为然,随后便让人带路走向地牢。
他自己的始终跟在林将军身旁,走起来倒是始终淡然自若。
一行人各怀鬼胎。
不多时,众人便到地牢。
牢笼中,纪渊身心俱疲,蜷缩在角落中,衣服上早已遍布污浊的痕迹,也不知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看到纪司林之后,他当即激动的爬了过来,见喊:“父亲,父亲,您是来救我的吗?”
“快把我带走!”
他声音喑哑,喉咙里像是有两块石头在摩擦。
纪司林看见儿子这个模样,顿感痛心疾首,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查探了他的元神。
果然如同刑孟道所说,其元神稳固。并没有任何被搜查的迹象。
“我要把他带走……”纪司林声音阴冷,环顾四周,态度坚定。
“不行……”李昊缓缓摇头。
“马前卒,小心走的太靠前,死在河里!”他隐含威胁。
李昊闻言,也隐有所指:“马前卒,朝什么地方走,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有时候敌人的逼迫,也会让他改变方向。”
这下换做纪司林心中微惊,敌人的逼迫?什么意思?
他知道是我在背后算计他?
怎么可能?
没有任何线索会泄露我的身份,他总不能是靠直觉确定的吧?
“无论如此,我都要带走他,我看谁敢拦我!”他耍起了无赖。
“看起来您还不知道纪渊犯了什么事儿吧?”李昊哀叹,自顾自的说道:“靖卫司一个巡街校尉死了,他死之前,在身边留下了纪渊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
纪司林心中咆哮,你现在还在栽赃!
王明死的时候身边留下什么了,我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