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萧衍根本就没在听,底盘不稳,险些栽了下去,陆玄之和万侯爷将人扶住。
齐萧衍看着眼前的人,看着陆玄之的眉眼,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在下无能,倘若陛下能让陆将军归来,兵权双手奉上。”说着眼泪无声的划过脸颊,看着陆玄之是满满的不舍,心口一阵闷痛。
他缓缓地从两人的搀扶中出来:“齐某自知自己没什么大才,全凭陛下安排,南疆人最忌惮的就是陆家军。”
齐萧衍摇摇晃晃的离开,清风过耳,他的背影是那样孤寂,看似已经放下一切,实则早已心死,陆玄之深吸口气,不知怎的心底泛起酸涩。
万侯爷叹气:“如今陆家被流放,齐将军又这般……”万侯爷看了眼一旁正看着齐萧衍背影出神的陆玄之。
“陆将军……”万侯爷还想说些什么。
“万侯爷不用开口了,眼下我已然成了废人,武功尽失,倘若陛下能让兄长和爹爹回来,陆家军定会让南疆付出惨痛的代价。”
陆玄之话语轻轻,笑得苦涩,可无人知晓他袖子下攥紧的手,他的内力功夫全废了,为了那个孩子……
万侯爷叹气,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历经十五日,万宁辞和沈清策来到了玉央的边关,沈清策紧蹙眉头,这十五日他们日夜兼程。
马儿早已累死,沈清策模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城门,只要万宁辞平安回来了便好。
沈清策已经累得直不起身,两人的衣服早已满是淤泥,他跪在地上手里的剑杵着地用力的大喘气。
“来者何人!”守城门的士兵大声质问。
“我乃是万侯爷的独子万宁辞。”说着万宁辞摇摇晃晃的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日光下赫然刻着一个万字。
这十五日他们食不果腹,眼下终于看到了希望,守城门的士兵还有些太敢相信,亲自查看了一眼万宁辞的玉佩。
“恭迎万小侯爷回归故土。”士兵拱手行礼,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一起。
万宁辞欣喜不已,回头:“沈清策……”
可他回头看到的是沈清策当着他的面自刎,鲜血飞溅在这漫天黄沙里时,万宁辞连滚带爬的跑过去。
他瞪大眼睛,就连呼吸都仿佛滞住了。
沈清策随风倒下,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脖颈和领子。
“沈清策,沈清策…”万宁辞哭得手足无措,他的心猛的咯噔一下,他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矗立的城门:“叫大夫叫大夫啊…”
万宁辞嘶哑的声音传来,士兵快步奔进城中去请大夫。
万宁辞双眸被泪水侵占,沈清策红着眼,被他抱在怀里,他的手紧紧按压着沈清策的伤口。
“别走,别走…”万宁辞哽咽,眼前是漫漫黄沙,他们他们这一路都走开了,不能就这么分离。
“傻瓜……你拿着我的人头去…景云帝面前邀功……”沈清策的声音很小,无力的抬手轻抚万宁辞的眉眼,眼泪滴落在他脸上。
鲜血不断的从指缝中涌出,万宁辞哭着摇头,沈清策的视线越发模糊。
“辞儿,我真的很爱你,特别爱你…提着我的人头去邀功…今生算是我负了你,没让你过好日子还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
说话间沈清策口中不断溢出鲜血,万宁辞捂着他的伤口,哭得浑身颤抖,嘴里一直呢喃着。
“不行不行……”万宁辞与他额头相抵,沈清策颤抖的唇扯出一抹笑容,仿佛释然了。
“辞儿,若有来世……我…我一定…一定不负…你…”
说完沈清策轻抚他脸颊的手骤然放下,万宁辞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身影在风沙中颤抖。
“沈清策!”万宁辞无力的呐喊,声音响彻整个边关,风沙袭来,万宁辞的青丝间也染了沙尘。
他不敢去看怀里的人,轻抚着他还有些温度的脸颊和眉眼。
“我已经写信给父亲让陛下赦免你,你不可以死…”万宁辞的心此刻被狠狠揪住,这一路走来沈清策对他如何他都看在眼里,他们之间本不该这样的。
士兵带着大夫过来,可怀里的人早已没了气息,鲜血染红了大半的衣衫,脖颈处的伤口看着更是刺目揪人心窝子。
“小侯爷,这位公子已经……”大夫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万宁辞,那两个字愣是说不出口。
万宁辞被安置在一处酒楼里,沈清策突然自刎的事,他眼下还未回过神来,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这么没了。
一个小丫头诚惶诚恐的捧着一封书信进来:“小侯爷,这是在您的衣衫里找到的。”
小丫头双手奉上,眼泪滴落,万宁辞看向那封信。
他抢过来打开,这个字迹的确是沈清策的。
宁辞万安:我知这次路途凶险,我也知你不喜我,南疆发兵为大汗与我之责,护你回到故国我心已了,两国交战你我不得再以夫妻相称,特此和离书,往昔不回。
我若入了玉央定会给你带来非议,辞儿莫怪,清策无能未能护你,只愿往后辞儿能寻佳人,前人忘却,来世有缘定来寻你。
第二百零四章 看着他们出征
春风拂柳,京城中不知为何仿佛总阴气沉沉,陆玄之在齐府中也待了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