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西街倒也不是西边的街,如果按照地理方向来说,这应该属于“西南街”。不过这时候也管不了它应该叫什么街,应柏云快速的扫视了四周,将目光锁定在对面的餐馆上。
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招牌餐馆,隐隐约约能看见云记两个字。
“欢迎光临。”刚推开门,一声元气满满的声音倏地从门内传来,应柏云有些迟疑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餐厅,最后在服务员期待的目光下走了进去。
“客人你要吃点什么?”女服务员看着年纪不大,穿着一身干净的围裙,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应柏云,手里还拿着记菜板。
应柏云匆匆忙忙看了眼菜单,肚子立刻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来一份辣子鸡,一份蒸蛋,一份萝卜清汤,还要一份馄饨……”应柏云停了一会,他抬眸看向奋笔疾书的服务员有些迟疑的问道:“有饭后甜品吗?”
应柏云也是饿疯了,才会想着在湘菜馆里要甜点。
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明显的迟疑了一会,她讪笑道:“红豆羹可以吗?”应柏云从没吃过什么红豆羹,但饿肚的空虚感没让他多想。
应柏云点了点头:“可以。对了,蒸蛋不要放葱不要酱油。”
女服务员连忙点了点头,拿着点菜板递给了后厨,没过一会“轰隆隆”的声音从后厨响了起来。
佐料的香味“噌”的冒了出来,连带着花生油淡淡的香味,毫无踪迹的钻进应柏云的鼻息间。
女服务员可能也知道应柏云饿了,没多久就端了一碗蒸蛋过来。
淡黄色的蛋羹牢牢围着碗底,一层浅黄色的水雾浮出表面,挖一勺就像果冻般软软弹弹,入口即化,带着一丝甜味,应柏云没几口就吃完了。
他刚好坐在后厨对面,都快被香迷乎了,以至于身后来了一群人都没察觉到。
“哎!小妹,先给我们这桌上几份招牌菜,都快饿死了,快点快点!”伴随着一道大嗓门,应柏云的桌子猛地被人撞歪,肇事者吊儿郎当的回头看了应柏云一眼。
那人上下打量着应柏云,目光落在他的腕表上,眉毛轻挑,回头与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朝着应柏云吹了声口哨:“不好意思哈,帅哥。”
应柏云抬头扫了眼这一群人,他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转了转勺子:“没事。”
撞他的男人顶着一头黄毛似乎对应柏云起了兴趣,他示意身后的小伙,小伙很敏锐连忙递了把椅子。
黄毛按着椅子靠背转一个圈,大腿一跨坐在了应柏云面前:“帅哥,之前没见过你,我叫何芳,交个朋友?”
应柏云闻言扫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哪个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芳。”
一道带着音调的男声倏地从何芳身后传来,应柏云一愣,还没来得及笑,那小弟就被何芳揍了一拳,顿时发出几道鬼哭狼嚎的声音。
余下的几个人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护住了何芳还没落下的拳:“芳哥,芳哥,别跟他计较,昨晚他喝多了,现在都还没醒呢。”
“又跑哪去喝酒了?”何芳这下也不急着和应柏云交朋友了,他挪着椅子往旁边那桌坐了过去,应柏云见状将衣袖扯了下来,腕表被盖在了衣服下。
“杨帆在小西馆请的,曾哥也去了。”其中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替何芳倒满了茶,“我哥也去了?昨晚他不是说和东街丁字哥约架吗?就在那傻逼烂尾楼里。”
何芳的嗓门很大,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应柏云的耳畔,应柏云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打量着五大三粗的何芳,真不能将昨晚的何曾将他联系起来。
可能两人没血缘。
“可别说了,本来是做做样子拖住那傻逼的,谁知道半路来了个男的,非要找丁字哥要钥匙。曾哥一看丁字哥那表情就知道他背着我们和杨帆联系上了,说不定又像上次那样偷……反正聊着聊着就打起来了。”
被揍了一圈的醉酒男突然诈尸般的挺了起来,他一口一句怒骂着,“老子差点被陈风一脚快踹废了,这狗……”
“陈风也去了?他不上学吗?”何芳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人没好气的回答道:“丁字哥花钱请来的,我要知道他来我就不去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应柏云手一顿,慢慢将头埋了下来,随便塞了几口后,趁人不注意时朝女服务员招了招手:“能刷卡吗?”
女服务员一愣:“菜还没上完呢,您……”何芳不知何时看了过来。
应柏云从容地擦了擦嘴:“我吃饱了,其他菜就不用上了,一共多少钱?”女服务员闻言有些诧异的拿出了pos机,应柏云不紧不慢的输了密码。
起身推门离开前,听到屋内传来了一句话:“这人我怎么那么眼熟呢?”
应柏云勾着唇笑了笑。
当然眼熟啊,兄弟,咱俩昨晚才见过面呢。
——
“陈风,你英语最后那道大题做出来了吗?”无视成裕叽叽喳喳的声音,陈风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针,拿着鼠标替24号电脑又续了一个钟,很快带上了耳机。
眼巴巴的成裕好不容易盼到陈风摘了耳机,见他又戴了上去,终于将攥了半天的试卷递在陈风眼前,一边怯生生的,一边提高了声音:“陈风你帮我看看呗,我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