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鹤:“……”
林云鹤苦笑,见色忘友算什么?自己的亲妹妹,听说夫君的消息,眼里全然没有他这个亲哥哥了!
等林云鹤雇了马车,来到宫门外的时候,林婉棠已经备好了宽敞舒适的马车,守在宫门口等着薛景睿出来了。
林婉棠心想,若是今生皇上还要将薛景睿送进北镇抚司,她就进宫去求皇上,与皇上好好说道说道。
一个时辰过去了,林婉棠把自己面圣陈情要说的话都想好了,把能借助的力量在脑海里罗列了一遍,又仔细回想了薛景睿的伤病,琢磨有哪些药材器物需要提前准备。
突然,林婉棠看到两个内监搀扶着薛景睿走出了宫门。
薛景睿身材高大,穿着长衫,应是在宫里新换过,可长衫上还是透出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他勉力支撑着,往马车的方向走来,但是,一条腿明显使不上力气。
林云鹤上前,将内监替下,扶着薛景睿上了马车。
其中一个内监是总管太监曹众。曹众笑盈盈地给林婉棠行礼:“薛夫人,听闻您今日在报恩寺为薛将军祈福,薛将军今日便回来了,可见真是苍天有眼啊!”
林婉棠递了两个荷包给内监们,道:“多谢公公们送夫君出来,二位辛苦了。”
曹众接过,笑道:“薛将军大难不死,福气还在后头呢。夫人放心回去等着吧。”
林婉棠心里一松,看来,这一世,提前肃清谣言还是有好处的。皇上不怀疑薛景睿的忠心,薛景睿也可好好将养身子,不必去北镇抚司伤身劳神了。
林云鹤急忙回林府报喜去了。
林婉棠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抬头暼了暼薛景睿。
薛景睿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却仍旧不失英武俊美。他此时正双手抱着身子,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小憩。
林婉棠打开马车内的木箱,拿出一条小而轻薄的锦被给薛景睿盖上。
薛景睿大概是累极了,他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
林婉棠第一次与男子单独待在马车里,薛景睿对她来说,又极是陌生,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往角落里缩了缩。
薛景睿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渴。”
林婉棠如同被人从梦中惊醒,拿起一旁的水囊,倒进茶盏里一些,小心翼翼地挪到薛景睿身旁,喂他喝水。
可薛景睿歪着脑袋,水顺着下巴洒了出来。
林婉棠心一横,干脆让薛景睿靠在她身上,她揽着薛景睿的脑袋,才顺利地将水喂进去。
她用帕子在薛景睿唇边擦了擦,正要离开,薛景睿却向她怀里钻来,搂着她不撒手。
林婉棠心里有些恼,差点以为薛景睿是在装睡,可她的手无意中碰到薛景睿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
薛景睿发烧了!他一定是烧迷糊了。
她大着胆子,去摸了摸薛景睿的手,手冰凉冰凉的,看来体温还在往上升。
薛景睿一定是觉得冷,迷糊中感受到了温暖,这才本能地向温热的地方靠。
林婉棠感觉自己的耳朵热热的,脸肯定红了起来。
她轻轻将薛景睿推到一旁,倒了些水在木盆里,将帕子浸湿,搭在薛景睿的额头。然后,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将薛景睿搂在了怀里。
马车终于到了侯府,小厮在外面喊:“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薛景睿被喊声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扭头看向林婉棠,发觉自己在一个美貌的女人怀里,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急忙后退了些,问:“你……是谁?”
林婉棠俏脸粉红,鹅颈半低,说:“我是您的妻子林氏。”
说完,她才想起似乎应该自称“妾身”,但薛景睿似乎并没有在意。
薛承宗已经领着家人迎了出来。
林婉棠快速将锦被叠好,重新放进木箱中,然后,她先下了马车,又回头伸手来搀扶薛景睿。
薛景睿应该是不愿在人前示弱,摆摆手,示意林婉棠不必搀扶,他强撑着身子,下了马车,看起来依旧威风凛凛,肃杀冷峻。
薛承宗老泪纵横:“我儿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薛景睿淡淡地唤了一声“父亲”,便往府里走,但他此时实在筋疲力竭,腿又使不上力,猛一移动,差点摔倒。
到底是习武之人,薛景睿眼疾手快,一把将离他最近的林婉棠揽了过来。他半边身体的重量就都压到了林婉棠身上。
林婉棠感觉肩膀一沉,咬牙使劲撑着站稳。
表面上看起来,是薛景睿揽着妻子以示恩爱,林婉棠苦笑,薛景睿是将自己当成了拐杖。
薛景睿觉得自己与林婉棠似乎显得过于亲密了一些,转念一想,堂堂将军,若在自己府门口摔倒,岂不惹人笑话?顾不得那么多了,揽着林氏就揽着林氏吧。
杨氏见薛景睿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还和林婉棠恩恩爱爱,杨氏的心在滴血。
她心里暗自咒骂,詹氏贱人生的孩子命还真大啊!也许都怪林氏天天抄经祈福!
杨氏挤出一点笑,说:“大郎回来了。景和,快来见你兄长!汝成,过来,叫大伯父!”
薛景睿点了点头,有些诧异地看了薛汝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