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紧咬双唇,不愿回他。
可顾景琛偏故意一般,顺着她的唇一路沿着她高昂的脖颈向下点火,他的唇每到一处,雪肌上便即刻红梅绽放。
肌肤的灼热让宁浅不自觉的扭动着,他抱她的腰,将她圈在自己的方寸天地,似吻不够一般。
想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相融相交。
想要再无分离。
宁浅心里无数遍怨怼着他,可身体却不受控地在顾景琛身下越发沉沦。
他再次回到她的唇,音色沁着隐忍的情欲,低哑询她,“我好吃吗?”
他的舌尖轻轻舔弄她已如血一般艳红的唇,见她不肯答她,又加了力道狠狠的吮吸。宁浅无力招架,身体软绵无力,她挣扎着,试图推开他,却被他一手扼住,控制在头顶。
瞧着她微红的眼,不知何时散乱开来的发,还有她挣脱间,裸露出的大片的雪白。
顾景琛目光沉下,见雪白之上,刺目的红梅。
呼吸骤然一顿,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狠命想要要她的念头。他压着她的手,扑面而来一股危险的气息,热烈而野蛮性的吻,让她难以承受。
“想不想要我,嗯?”最后一个字被他拖出长长的尾音,混杂着邪肆的魅惑。
倏地,宁浅顿觉身体腾空,在思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混沌中,被他抱在胸前,一路听着他胸口发出擂鼓般的心跳声,她的身下再次感受到一片柔软。
宽大的床,他与她都陷了进去。
楼上卧室的光线更暗,他伏在她的身上,竭力克制着身体里那头蛰伏多年的野兽,“浅浅。”
呢喃着她的名字,他一遍遍亲吻着她,眼睛、鼻尖、两颊、唇,一路蜿蜒而下,复又回到她的脸上,他暗哑的音色贴在她耳畔,“让我好好看看你。”
顺着她的眉眼,他仔细描摹。她的眉浓密却有型,长长的睫毛,每每扫过他的脸颊都让他的心,跟着痒痒的。
她的眼睛里总是藏着星星,鼻子很是秀气,鼻根立挺鼻尖圆润,冷的时候,哭的时候,都会泛红。
还有情起的时候。
剔透的红。
她的唇,粉嘟嘟的,唇峰像个菱形的花瓣,总是诱着他,不知餍足的想品尝。
耳畔萦绕着男人沉重的呼吸,灼热的掌心探入她的腰腹处,肆意游走,“浅浅,我好想你。”
日日夜夜,荆棘缠身。
他眼底陡然毕现的疯,让身下的宁浅不寒而栗。
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裤子的金属扣上,“啪嗒”一声,扣子被挑开。指尖的火焰一路焚烧而下……
“嗯……”
她强撑着仅存的意念,阻止着他,“不…….不要。”
顾景琛呼吸急促,眼底猩红,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再也不能让她离开”的执念。
宁浅忽然被他抬高了腰部,紧随而来感到身下一凉,她的腰身被他捞进怀里,他直接调转了位置坐在床上,而她,则与他相对而坐,双腿被迫盘桓在他的腰际。
他依旧捉着她的唇,不肯分开分毫,鼻尖充斥着独属于她的香气,宁浅感受到小腹处他的手不断作乱。
让她骤然接触到空气的双腿忍不住打颤。
一路滑向背脊,修长的指尖挑开她胸前的束缚,他继续诱她,“浅浅,想不想我?”
胸前瞬间空荡荡的,如同她心里的恐惧,无限延伸、扩张……
眼眶阵阵发酸,眼角的晶莹再也按耐不住,身体的不可控,以及眼前男人眼中的疯狂,让她越发的羞耻与害怕。
她懦弱的发现,自己从骨子里,是怕他的。
有咸湿的液体落入顾景琛的唇上,在口腔里不断扩散,一点点消弭他眸中的红。
恍然间回神,他正对上她满脸的泪和眼中的惧。
顾景琛的心狠狠一揪,铺天盖地的懊悔席卷而来,他在干什么?
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阳台外风过树叶的声音。
她近在咫尺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泪水一滴滴滑落。
顾景琛神色慌乱地将她放回到床上,抓起被子,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盖住,低低的叫了她一声,“浅浅。”
泪眼朦胧中,宁浅紧紧攥住被子,避开了他的靠近。
“对不起,我……我不该这么吓你。对不起。”顾景琛的心疼的好似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混杂在血肉中,只要呼吸,就痛到浑身发抖。
“顾景琛……”她哽咽的说不出话,“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对不起。”他始终重复着,痛恨着自己。
“明明是你利用我在先,明明是你先负的我,明明是你先离开的,凭什么现在还要装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模样?”
“明明是你没有办法娶我,凭什么欺负我!”
宁浅冷笑着,怨恨着,伸手擦干脸上的泪,“顾景琛,我承认在我无力自保的时候,一直是你照顾我,帮助我,可我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为什么?我已经不想恨你了,我只要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难道五年前的事,你都忘了吗?”
她每说一句,顾景琛的面色便白上一分,直至血色消失殆尽。
五年前。
母亲以死要挟他不许跟宁浅在一起,他不肯答应,就带着宁浅逃到了曼哈顿,彻底放弃了顾家的身份,只想与她相守一生。
虽然被断了一切的经济来源,可他们两个的日子,却自在幸福。
每日里,他出去打工,她会背着他在家里接一些需要中文翻译的小活儿。晚饭后,他牵着她的手,去看曼哈顿的悬日。
每一日对他们来说,都是充满希望和期待的一天。
他想着,要尽快找一份证券行的工作,能赚多一些钱,先买一个阳光充足的小房子。
她怕冷。
以后,他再努力些,给她更好的。
可在一个午后,他买了她爱吃的加州小牛肉披萨,又买了一束她喜欢的小苍蓝,正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却被突然出现的郭如谦拦在了门前。
他跟他说,他母亲病危,想见他一面。一开始他不信,可后来爷爷也给他打了电话,跟他说,只要回去见一面,会让他离开。
就算他可以不听母亲的话,但不能不顾她的死。回国前,他想找龙烈他们帮忙照顾宁浅,一直以来,他还没有把她介绍给他们认识。
可是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却意外的坏了。郭如谦说母亲那边等不及了,他发誓绝对不会害宁浅半分。
看着一直对母亲视作生命的郭如谦面如死灰的模样,他信了。
与她分别的那个下午,曼哈顿下起了雨,她隔着雨幕送他,说等他回来,就是雨过天晴,她有礼物等他回来拆。
那一场分别,这五年来夜夜缠绕在他脑海中。
回到平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现自己被骗,就算死,也要回到她身边。母亲确实病的很重,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说她想通了,只要他愿意,她就接受。
当时他高兴极了,陪着母亲见她一日日好转。
出院的那天,是半个月后,他跟她分开了半个月,尽管中间打过电话,可还是因为时差或是母亲反复的病情,不能时刻说话。
他想极了她。
立即买好了回程的机票,他决定,回去后,如果她不想回来,他也陪着她。可是,他回到曼哈顿的家,家里没有她。他给她打电话,电话已经关机。
他刻意忽略家中已经不曾有人居住的痕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了她两个日夜,直到第三天,他看到了来找她的乔凝。
乔凝告诉他,“宁浅早就回国了。”
他惊喜着立即回国,却在找到她的那一刻,看她与别人躺在酒店的床上。她惊讶着看他的样子,十足十像一个妻子被丈夫抓奸的窘迫与难堪。
当时,他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对她说,“浅浅,跟我回家。”
可是,她眼中竟划过对他的厌恶。他看着她伸出莹白的手臂环住了身后的男人。那莹白像一柄寒刃,扎进他的心脏。
那男人同样伸手回抱她,霎时间,他知道自己彻底疯了。
那天的房间里,到处是血,他的眼睛里也是血,已经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个男人,亦或许,还有宁浅的。
最后,他狠狠掐着她的纤细的脖子,对她说,“宁浅,要么陪在我身边。要么,死。”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滂沱大雨,比他们分别那天大很多。
天,不会晴了。
宁浅忽然笑了,眸光早已冷透,她说,“我宁愿死。”
那就一起死吧。那一刻,他是真的决定杀了她,而他也这么做了。
记忆的最后,他被人突然敲晕了,失去意识前,他犹看到她憎恨的眼神。
再次醒来后,他已经回了顾家,家里人所有人都拦不下他,他疯了一样冲出去寻找她,最后一次相见,是看到她被人抬上了一辆救护车。
不顾马路上的红绿灯,他将车开到极限去追她。在一个分叉路口,他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到了一起。
陷入黑暗前,他看着有她在的救护车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就这么死了吧。那一瞬,他涌起了这个念头。
此后,她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就如同她从未来过一般。
……
蠕动着薄唇,他看向她,“浅浅,我不能放手。”
第59章 叫我景琛哥哥
冬夜深沉,星光稀疏。
昏暗的车厢内,电台里正播放着一名听众的点歌,歌名是《突然好想你》。
从榕岛出来,宁浅始终安静地将视线落在窗外。